終于挂斷電話,海瑟摘下銀絲框眼鏡緩緩擦拭,思考了一會兒,他拿起終端,撥出聯邦軍事大學教務主任的通訊。
既然洛薇擔心,他幹脆去要一份這次場景實戰的錄影,看看因斯特的表現。
希望他不要像他當年那樣倒黴抽到雪原地圖,如果不幸抽到了,就指望父親那邊的耐寒能力有遺傳到吧,
畢竟凍哭實在不是什麼光榮的曆史。
至于不小心在外甥面前說漏嘴之後否認被凍哭的是自己也是勉強挽尊了。
不過當時覺得羞愧又無力的事情,現在回想起來,卻是難得美好的回憶了。
海瑟與教導主任溝通好,帶上眼鏡,重新投入到研發工作中。
他沒有那麼多時間陷入回憶裡,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研發上,這樣被她拯救的這個聯邦才會煥發出強大的生命力。
——才會永遠高調地懷念她。
這是唯一一樣他能為她做到的事情了。
那邊海瑟在007的社畜工作中奮發向上,雪原上因斯特憑借父親那邊的基因勉強适應了過低的溫度,但還是瑟瑟發抖。
他張了張凍僵的唇,用力抿了一下才恢複稍許知覺,道:“我們要去做什麼?”
走出來有十分鐘了,他才想起來問。
顧以飄多少覺得這小孩有點呆,但莫名地,她還算習慣,解釋道:“任務時間是兩天,要求是淘汰五人并成功生存下來獲得學分點,目前看來全息做得很真實,所以饑餓感和疲憊度都是存在的。”
“我們繞着周圍探查一下,碰到同學就淘汰他們,碰到動物就有了食物來源。”
她說得輕而易舉,因斯特也沒有意識到這其中哪裡不對。
但有一點他聽出來了,并且自豪道:“這個系統是我的舅舅研發的,他真的很厲害。”
舅舅?顧以飄垂了垂眼眸:“哦……我不太了解,你能和我說說嗎?”
因斯特揉了揉冰涼的手指,道:“舅舅他并不是很願意公布自己的研究成果所屬,所以知道的人也不是很多。”
“他是個有點固執的人,曾經不顧家裡的反對選了作戰系,參加了與蟲族的最後戰役,回來之後加入軍部的研發部門,這個系統他的第一項成果,據他說,好像參照了很多之前他們場景實戰的過程。”
他擺擺手道:“他們那個時候的場景實戰不像我們一樣是全息導入,就是去真實的場景中進行實戰,因為選拔的是要和蟲族戰鬥的精英士兵,所以課程都很難。”
顧以飄靜靜聽着,同時注意着周圍的情況。
因斯特見她聽得認真,也樂意多講述一些:“雖然舅舅是研發者,但他之前隻和我簡單描述過,我也是第一次進入真實體驗。”
他佯裝抱怨:“真難啊。”
顧以飄輕聲笑了下:“難一點才能很快作出篩選,這一點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都是一樣的。”
因斯特看着她的笑容愣了下,這很像是她在地下鬥場時會露出的表情,因為強大所以輕描淡寫。
他認同地點頭,同時也抱歉道:“我不是很适應寒冷的氣候,但我的觀察能力和動手能力還不錯,應該能派上用場。”
顧以飄安撫地看了他一眼,道:“我相信你會有用的。”
這個眼神過于柔和,因斯特與她對視半秒,而後迅速的移開視線轉身拍了拍自己的臉:不要臉紅,不要臉紅!
可惡,甯願被拍紅也不能承認臉紅。
過了會兒,他轉過身來,咳了聲,道:“我們繼續走吧。”
路上,因斯特再次提起舅舅,“對了,舅舅還有一點很特别,他所有的科研成果都會在研發人後面加上另一個人的名字,那個人是他以前的隊長,是他很尊敬的人,但是在那場最後戰役中犧牲了。”
他道:“你一定知道她的名字,還和你的名字很像,就少了一個字。”
顧以飄沒有否認,撥開身旁的枝葉,随意道:“是顧飄上将吧。”
她前一具身體的名字就是這個,雖然這個說法多少有點怪,不過人都沒了,也無所謂。
“嗯嗯,現在每年還有舉行紀念顧飄上将的活動呢。”因斯特道。
這下顧以飄呆住了,她眨了眨眼掩飾那一瞬間的呆滞,不能讓她安然入土嗎?為什麼還要每年紀念??
她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該不是每年舉行的這活動把她召回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