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的越多我的嘴張的越大,眼睛瞪的越圓,想及各種千言口中的場景,半天才能回過神來。若我是白無牙,我是該譴責還是悔恨還是愧疚還是自責還是痛苦...我不知道。
“白域王家姑娘出嫁那天,您闖進李家找到李子複替王家姑娘圓了房,出了房間後您要求王家姑娘跟您道謝,王家姑娘哭哭啼啼個沒完,您幹脆叫李子複直接寫了休書休了王姑娘,那一日我本以為您會要了王姑娘的命,沒想到您居然放過她,隻說心情好,今日不殺人。沒成想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個不怕死的,非要給王家姑娘出頭,那男人長的文文弱弱的,好看之極,即使到了今日我身為男人也不能忘掉他的容顔。所以您便和他耐心的說了話,之後就囚禁了他,想起來時便去囚禁他的屋子戲耍一番,不過不久之後那男人似是因為屈辱之心絕食死掉了,您還難過了兩天,覺得這世上再也不會有如此風雅的男人...”
千言講起這些時繪聲繪色,好似這些事是發生在他身上而不是“她”。對于千年之前白無牙的人品如何我已基本了解了大概,她不僅不學無術,更是憑借天賜的才能胡作非為,用她的蠻橫霸道肆意妄為,任何人都不敢拿她如何。
是的,千言說千年前的白無牙就有我此時的靈異才能,甚至更甚,無論草木魚蟲還是人畜怪獸,隻要喪了命的都被她吸收在身體中并快速的化解成自己的力量,揉進骨血裡,可怕的是她的精氣不會被任何人用任何方式奪取。
是不是因為這樣的成就,她不活的肆意些就太可惜?
我長長的歎口氣,白無牙……惡人一個……“說說我突然消失後那段時間的事吧。”事出必有因,在消失之前應該有一些相關的迹象會表現出來,隻是那時可能是“他們太過自大了……
“消失那段時間...其實掌人,我一直懷疑是那段時間在您身邊的賽罕擄走您的。”
“賽罕?那又是誰?”
“他的來曆我也不是很清楚,一日您醉了酒,是賽罕抱着您回了宅府,您整個人扒在他身上不下來,他便在府中一直等到您清醒過來才走。後來您經常一個人出去,隻囑咐我不許跟着,有一次您又被賽罕抱着醉着回來,我才問清賽罕。原來之前您每次單獨出去都是找他喝酒,有時是他醉,有時是您醉,再後來賽罕經常拿着酒來找您,您沒有一次回絕。剛開始我覺得賽罕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溫文爾雅,長的又符合您對男人的審美,我便覺得他如同其他被圈養幾日的男人一樣,您遲早會厭煩。可是過了一年之久,您幾乎不再寵幸其他男人。有人覺得是賽罕叫他們失了寵,便合力将賽罕關進籠子裡吊在樹上又浸在湖中,您知道後将所有參與者全部斬殺扔到湖中并命人将湖填平,告知所有羌人若再有人找賽罕的麻煩您就将他們千刀萬剮。您是說到做到的人,沒有人敢對賽罕不敬,至此賽罕在宅府裡常住下來,可是我一直不信您留着賽罕是因為兒女私情,您是白域的掌人,不會沾染那些俗氣的東西,您隻是簡單的尋求快樂,一些比較純粹的快樂,否則活着還有什麼意義,是吧,掌人?”
這個老胖子,講述過程中居然還在争得我對他看法的認可,我無奈點點頭表示同意。
“賽罕看起來無欲無求的,可是他真的霸占了您太多的時間和精力,黑域搶奪我們辛苦收集的亡靈時您與賽罕不知去了哪處,我們奮力抵抗才沒叫黑域的人得逞,不過傷亡慘重,黑域也損傷不少。直到幾天後您才帶着賽罕出現在宅府,面對滿院的屍體您發了怒,獨自離開叫嚣着找黑域報仇。那時我也恨極了黑域,以您的能力早就可以讓黑域俯首稱臣,可是也許是您仁慈,黑域和千河就那麼耀眼的活在您眼皮子底下,沒成想您不在幾日他們便趁着這幾日來偷襲,我日日思及此都憤恨難抑,千年前是,現在也是。可是掌人,怪就怪在您在最後一次離開府宅之後就再沒有回來,而賽罕在幾日之後也不見了蹤影。對于您來說白域的羌人雖不受您愛護,可是黑域一直在挑戰您,他們試圖擊毀您,真是沒想到我真的又找到您...”
在他的言語中任誰都知道白無牙是自私和無情的,她不會護着白域的羌人,叫她憤慨并決定追殺黑域羌人的主要原因是因為白無牙覺得黑域冒犯了她,而黑域最不該做的事就是冒犯。那樣自大狂妄的人怎能容忍别人對自己的羞辱,當然這種羞辱隻是她自己認為,而實際上,可能黑域就像林尉曾說過的那樣,他們隻是在尋求解決非法所得亡靈一勞永逸的方法,而這種方法似乎又隻有通過戰争,隻是雙方都敗了。
那麼,賽罕是她消失的原因嗎,又或者他并不知她為何消失,他隻是在她消失之後怕被前人報複也躲了起來,從此隐姓埋名。
而她...是掉入什麼陷阱直至那一世的死亡?
“我找了賽罕很久,希望能從他那裡得到關于您的消息,有人說您是怕了黑域所以逃開了,可我知道您絕不是,應該是遇到什麼連您都脫不開身的事情,時間久了,過了千年之久,我都無法接受您的離開...”
千言萬語的話沒聽,我的思緒被他真摯的語氣拉回來,我看着他謙恭的樣子,還有貌似确實是發自肺腑的喜悅,以及終于找到所愛的委屈,竟也分出心同情他幾分。
除了殘暴和他叫人不可置信的認知,在語言的表述上他是有優勢的,因為語言的藝術在于把自己的真實思想或虛假情感放大,并讓聽的人覺得真摯,很顯然千言差點就做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