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的幾個太醫都是一路小跑着趕來,看到這一幕也被吓到,心底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初步診治之後,面面相觑,隻能暫時緩解症狀,卻不知道如何下手診治,一時之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紫蕭在外間來回踱着步子轉圈,眼睛時不時的往内室飄去,裡面的幾個新進入太醫院的年輕太醫哪裡見過這種陣仗,一時之間吓得雙腿發軟。幾個太醫院的老人也從未見過皇上如此緊張一個女子,以為裡面那位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更加不敢大意。
司辰自然明白紫蕭的擔憂,因為二人心中所想都是一樣的,他們一方面擔心顔如初被尚洛琴抓傷,另一方面擔心這件事情是否是針對顔如初的陰謀,和縱火事件是不是同并一幫人所為。
司辰此刻終于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如坐針氈,恨不得立刻沖進去代替顔如初,裡面那種情況随時都有可能抓傷顔如初,若是真的有毒,顔如初也會受到牽連。可是此刻他若是沖進去,除了會累及尚洛琴的名聲以外,還會連累顔如初被诟病。
太皇太後一直密切關注着二人的一舉一動,心中總感覺自己似乎是遺漏了什麼。疑慮的看着紫蕭,他什麼時候看上尚家這個丫頭的?
趙钰兒藏在衣袖下面的手指用力的蜷縮在一起,指甲刺入肉裡的刺痛感才能讓她稍稍找回一點理智。設計的天衣無縫的計劃,連替罪羔羊都找好了,東窗事發之後自然有人會将髒水潑在馮滿娘的身上,如此一來,馮家想要讓她入宮的如意算盤就算是徹底落空了。因為皇室看在馮家的面子上自然不會嚴懲,但是也不會要一個會耍手段陰毒狠辣的女子。
可是怎麼會料到是尚洛琴中了招,她本來計劃的對象是顔如初。她的這個毒的用料拿捏的剛剛好的,一種用在茶葉之中,另一個用在花蕊之中,單另出來都是無毒的,加在一起就是奇癢無比的劇毒,不會緻命,但是會抓撓破皮,就算治好了那張臉恐怕也是不能看了,她倒要看看沒了那張臉,紫蕭還會不會被她迷惑!
如今突然換了尚洛琴,以她的身份和地位,皇上不會深究,更不會追究馮家,就算是查到什麼線索,随便找一個替罪羔羊就能遮掩過去。
外邊衆人心思各異,裡面卻是冷汗蹭蹭的往外冒,幾個太醫用銀針封住了尚洛琴的穴道暫時讓她安靜下來,但是如何治療成為了最棘手的問題。
幾個太醫連連搖頭,讓顔如初的心沉到了谷底。以她多年行走江湖的經驗來看,似乎是中毒的症狀,太醫們對江湖毒素不擅長,自然是找不到頭緒,若是嶽明師兄在這裡也許會有辦法。
想到這裡,心中微動,環視一周,并未發現金大夫的身影,疑惑的開口,“金太醫呢?怎麼不見他?”
顔如初的話仿佛是一顆炸彈投入到了平靜的湖面,頓時激起千層浪,陳禦醫第一個反應過來,金大夫是他引入太醫院的,對他的醫術深信不疑,此刻倒是一着急将人給忘記了,立刻呼喚着小厮去叫人,“快去讓金太醫立刻結束沐休,趕緊入宮。”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金大夫幾乎是小跑着被幾個小太監拉扯着推進來的,一路上已經将大緻的情況都告訴他了。
顔如初仿佛是看到救星一般,撥開衆人扯過金太醫的衣袖讓他近前治療。
金太醫看到尚洛琴的第一眼時,饒是做好了十足的準備也被吓了一跳,他勉強穩住心神,看到衆人都将視線集中到他身上,頓時倍感壓力。
他仔細的觀察診治一番,心中有了一個大概的判斷,“這是中毒之狀。”
陳禦醫和幾個太醫互相對視一眼,心中的疑慮落地,隻是這解毒之法他們沒底,不禁詢問道,“可有解法?”
“等等,我找找看。”金太醫從藥箱中掏出一本破舊折角的醫術,一頁一頁的仔細翻看着。
幾個太醫頓時有點頭疼,用眼神彼此詢問着,最終視線落在陳禦醫的頭上,人可是他招進來的,怎麼看着一點都不靠譜。
陳禦醫示意大家稍安勿躁,當時在康王府那麼難的症狀都能處理了,他對金大夫還是十分有信心的。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顔如初感覺自己的雙腿都快要撐不住的時候,金太醫口中高呼一聲,“找到了,終于找到了。”他舉着醫術興奮的跨前一步,來到陳禦醫面前,手指頭點着醫術上面的圖文,“就是這種草藥,可以有效緩解奇癢之症。”
陳禦醫拿過醫術仔細的研讀一番,左右再次翻看了一下,不太确定的看着金太醫,“這個醫書你是從哪裡得來的?”言外之意就是十分懷疑醫術的真假。
金大夫仿佛是被人奪走寶貝一樣,着急的一把奪過醫書 揣入懷中,小心翼翼的仿佛是稀世珍寶一般,“是一位世外高人送給我的。”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有意無意的飄向顔如初的方向。
顔如初仿佛是聽不到一般,低着頭觀察着尚洛琴的情況,仿佛這件事情和她沒有絲毫關系。
陳禦醫腦海中還回蕩着醫書上面所寫的内容,這個藥方十分兇猛,平日裡他們從來不敢如此用藥,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毒氣攻心,回天乏力。但是此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想到皇上如此在意尚家這位姑娘,若是有任何閃失,他們恐怕會小命不保,一時之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如今太醫院所有太醫都将目光擊中到了陳禦醫身上,他再次看向躺在床上的女子,心中計較着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