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姐姐,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如初突然開口,打斷了冷茵和紅衣擠眉弄眼的傳遞消息。
紅衣看了一眼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現的如初,稍稍松了一口氣,“小王爺已經安排好了,讓我留在王府做一名釀酒師。”紅衣酒肆是無法再開下去了,想要在京都城生存就必須要有生計,紅衣隻會釀酒,自然是幹不了别的。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和我們一起離開。”如初開口相邀。離開燕國,到了川江就是十三盟的地盤了,那些人就算是再猖狂也不敢放肆。
“對啊,紅衣姐姐你不如和我們一起走吧,川江那裡物阜民豐,是江南水鄉之地,景色優美,是個好地方的,說不定還能找到好人家嫁了呢!”冷茵越說越起勁,仿佛真的已經回到了川江。
紅衣輕笑着搖搖頭,“不了,我不想離開這裡。”
“為什麼?”冷茵覺得紅衣姐姐一個人,孤零零的很是可憐。
“你們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紅衣招招手,兩個好奇的腦袋湊過來,将坐榻也搬着圍了上來,準備聽故事。
“那時候我剛剛學成下山,年紀應該就和冷茵差不多吧,”紅衣仿佛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當中,腦海裡又浮現出那個一身紅衣執劍天涯的女子,帶着初出茅廬的懵懂闖蕩江湖,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你會武功?”冷茵驚訝的忍不住開口詢問,就連如初都忍不住感歎一下。
紅衣嘴角挂着笑容,“我那時候心高氣傲,根本不知道江湖險惡,高手如雲,以為自己已經是天下無敵了。所以出師之後什麼閑事都敢管,什麼人都敢幫,完全無所顧忌。”
“久而久之積攢了不少仇家而不自知,後來終于有一天爆發出來,他們聯合起來偷襲我,挑斷了我的手筋腳筋,廢去了我的武功,想要将我關起來,一直折磨到死。”
冷茵不可思議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這些人太殘忍了!”她從未接觸過真正的江湖,自然不知道那些所謂的肝膽相照俠義之人很多都是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如初卻是行走江湖多年,自然知道其中緣故,自己曾經也吃過暗虧,當時差點丢了性命。幸虧那時候父親一直有暗中派連新叔叔保護自己,才能躲過一劫,也正是因為這個吃一塹長一智。
“誰救了你?”能将她從那麼多高手中救下,可見此人武功之高。
一說起這個人紅衣的眼睛裡面似乎照亮了光芒,“就在我絕望的時候,一個大俠從天而降,不過片刻的功夫就打跑了那些人,隻是當時的我奄奄一息,還未看清楚他的容貌就暈了過去。”那時候的自己仿佛是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那人的出現猶如神仙下凡,月白色的衣衫上面不染一絲纖塵。
“那你醒來以後是不是看到那位大俠英俊帥氣的臉,深深的愛上了他。”冷茵仿佛是看到了愛情生根發芽的樣子,嘴角笑的一臉暧昧。
“小姑娘想什麼呢!”紅衣無奈的搖頭歎息,當年的自己又何嘗不是如冷茵這般天真的期待着,“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全身上下沒有一處能動的,疼痛讓我夜不能寐,一直迷迷糊糊的發着高燒,傷口反複感染,一時半刻根本無法好起來。”
如初自然知道被廢武功之後的痛楚,就算是自己的娘親出手都未必能夠保全她的性命,那時候哪有那麼多心思去想那些風花雪月的東西。
“就這樣反反複複了一個多月,治傷的大夫一次又一次的上藥再劃開清理毒血,再上藥,再次劃開,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次,疼的已經沒有知覺了,那時候想的最多的是還不如當初就被他們殺掉一了百了。”
冷茵也沉默了,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艱辛。
“一個月之後,我再次見到了那位大俠,他親自過來為我運功将挑斷的手筋腳筋接回去,我才漸漸的開始慢慢恢複。”
“那你是不是見到他了?有沒有和他講述你的心意。”冷茵向來比較關系這些事情,轉瞬忘記了之前的艱辛。
紅衣搖搖頭,“我隻見過他三次,第一次他從天而降救了我,隻是那時候我隻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便暈厥過去,第二次他來給我接上手筋腳筋,隻吩咐了大夫好好照顧我,并未和我多說一句話,第三次,那也是我此生最後一次見到他,我鼓起勇氣拉住了他要離開的衣袖,向他表達了謝意,本以為他會有所動容,沒想到他隻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轉身離開。自始至終都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甚至都沒有正眼看過我。”那時候的她還傻傻的以為大俠還會回來看望她,實則不過是救人救到底,給了自己銀票就算是找好了生計,至此以後二人再無瓜葛之意。
“那後來呢,是不是你們二人相愛了?”冷茵眼睛裡面都在放光,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紅衣苦澀舔了舔唇角,這麼多年了她第一次和别人說起這件事情,終是難以釋懷。“後來我就用那些銀票開了紅衣酒肆,當日他照顧我的時候我聞到了他身上的梅子香氣,想着可以釀造梅子酒,等他回來了一定喜歡。而且梅子在川江一帶盛産,我一度以為他會是來自那裡的人,所以這些年我一直在川江一帶進貨梅子和酒曲,親手釀酒,來回往返,卻再也沒有見過他。”
如初拉過紅衣冰冷的手包裹在手心裡,“那位大俠給了你新生,你應當忘記過去,重新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