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岑嫣雙目微紅,眸中還挂着幾縷晶瑩的淚水,淚眼婆娑,我見猶憐。
她疑惑地開口:“夫,夫君,你怎麼了?”
看着岑嫣的模樣,董伯年眉頭微皺:“你剛才在廚房裡怎麼跑出來了?”
“我,我手疼,被辣椒辣的,你快放我下來。”岑嫣忙推了推董伯年,她的手離了水,感覺又變得火辣辣的,難受極了。
董伯年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是誤會了什麼,忙将岑嫣給放下。
“我還以為......”你要跳河呢......
岑嫣身子得了解放,忙将手放到水裡泡着然後側頭看董伯年,将她被辣椒辣到手的事情給說了,董伯年意識到自己誤會了,也噤了聲,不敢再言語。
他有些後悔,剛才怎麼可巧就擡頭呢?
不過,經過剛才的事情,他也知道自家娘子容易被辣椒辣到手,暗暗将此事記在心裡。
“娘剛才還心疼我,讓我下來洗手呢。”她也知道董伯年誤會了什麼,跟着解釋道。
“行,你既然不能切辣椒,下次就别切了,隻管叫我來。”董伯年作為家中的老大,家裡的家務都會做,不管是煮飯做菜,還是打掃收拾,以前都是他幫忙幹,畢竟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岑嫣點頭,都說君子遠庖廚,自家夫君好似沒有這方面的成見。忽的,她就響起當初董伯年路上烤肉的場景,董伯年的烤肉做的極好。
也是,能烤好肉的人,廚藝自然沒話說。
折騰了許久,岑嫣到中午吃飯時都還覺得難受,不過也不像最初那會子那般疼了。
吃過午飯,許慧先調好漿糊,燒了一個爐火,才帶着岑嫣和董繁枝開始做鞋底,董承志則帶着兩個兒子繼續做大木盆,之前說好的水瓢已經做好了,就放在屋後的水缸裡。
岑嫣從前隻是看家中的母親做過鞋,大概知道做鞋的流程,但對具體上手做還是不大清楚的。
就這樣,許慧先在棕毛和布料上面比對着把鞋樣子畫出來,随後對着棕毛剪出好幾個鞋底出來,之後又慢慢縫合。她從前就時常給家裡人做鞋,所以做起來也格外麻利些,岑嫣在旁邊也有樣學樣,依葫蘆畫瓢地慢慢做。
起初岑嫣還有些生手,被紮了幾下手指,也學乖了,慢慢地做起來。反正她不着急,隻要過些日子能穿上就行。
就這樣,婆媳兩人連帶着小小的董繁枝做了好幾個鞋底,這棕底鞋需要把多個鞋底縫合到一起。可她們做到晚上也才做好幾個鞋底,更别提要将鞋底縫合到一起。
“做這鞋底廢手,咱們先歇會兒,把晚飯做了,等晚上生堆火,咱們娘幾個再繼續做。”許慧說這話就是準備今日帶着兒媳婦幾人連夜趕工了。
經過一下午,岑嫣其實覺得做鞋也沒那麼着急,這東西也太費手了,她感覺手有些疼。
但她還是跟着婆母點了點頭:“行,昨日文蘭送來的腌魚還沒吃過呢,咱們今夜可以拿來試試,然後再做一個海帶湯。等到了明日,我去河岸邊看看有什麼野菜。”
董家一家六口人,對菜的消耗是巨大的。若是不想辦法弄些野菜的話,到時候就隻能啃幹飯吃了,雖說他們帶進山的米還有一些,但也不能隻吃米糧,還得混着一些菜吃。
“嗯,咱們這屋子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可以等有空再收拾,咱們先考慮眼下的生活,明日咱們娘仨去河岸邊看看有什麼野菜。”
聽了許慧的話,董繁枝也高興起來,來了這裡好幾日,她還沒出去走走逛逛過呢,收拾屋子可真把她給累慘了。
岑嫣将木盆中的海帶撕開,這是早上就泡上的且拿去河裡洗好的海帶,這時候拿來看,發的正好。
董繁枝則把爐竈裡的火給燒上,準備把飯給煮了。
等到飯菜熟了,董家父子已經把做竹木盆的木塊給削的差不多了,隻等着明日将木盆給做成。
董伯年坐在飯桌旁邊正色道:“明日爹也不需要我幫忙,我想到山上去打獵,也能給家裡添些吃食。”
衆人聞言,沉默了一會兒。
“你一個人去?”許慧打破了這甯靜的氛圍。
“我帶着二郎吧,他如今也算是一個半大的人了,也能幫我搭把手。”董伯年知道董承志和許慧在擔心什麼,不過是怕他再想幾個月之前那般,再次掉入哪個坑裡。
逃難路上,董承志和許慧不好說什麼,那已經是野獸逼近他們了。可到了現在,他們仍然不好說什麼,現在家裡确實缺菜少肉的。再加上欠人吳家的人情,其實也該拿些肉上門去還。
如今董伯年說要帶董仲清去,幾人也放下一些心,董承志叮囑道:“可别進深山,就在外面就行。”
進深山可以捕獵大型的獵物,在外圍的山也就隻能弄些捕獵陷阱抓些小動物。不過,在外圍總歸是安全有些保障。
董伯年點點頭,用筷子扒了一口飯,誇贊:“這海帶一如既往的好吃,果然是嫣娘有先見之明。”
“是啊,也多虧了嫣娘認識這東西,要不然咱們逃難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快些吃,趁熱吃才鮮香呢。”董承志說話間,又把一些湯倒進碗裡,邊喝邊道,“我回頭得做個勺子才成,這都沒勺子。”
許慧白了他一眼:“咱們路上怎麼過來的,不是還有鍋鏟嗎?就放在爐竈上呢。”
董承志卻道:“這不一樣嘛,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衆人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