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到底在幹什麼啊?!”
翟雨歸對着鐘管家的頭就是一拳,然而魂魄狀态的她除了空氣什麼都無法碰到,隻能眼睜睜看着鐘管家給範家寶灌了什麼東西。
随後,原本還裂眦嚼齒到處咬人的範家寶,就像個洩了氣的皮球一眼瞬間無精打采地蔫了下去。
“嘶,天生的暴力基因果然不好對付”,鐘管家給自己手上幾處牙印消了毒,又面無表情地又往範家寶臉上踹了一腳,“這樣你總該滿意了吧,範小姐。”
“嗯哼,做得不錯”。一直躲在走廊暗處的範惠走了出來拍手以示鼓勵,又蹲到了自己弟弟面前伸手扇了他兩巴掌。
範家寶哪裡受得了這種待遇,立刻使出渾身解數朝她豎了個中指。
“還能動呢。這小子有耐藥性,藥估計也就能生效十幾分鐘,抓緊時間。”
“範小姐還真是迫不及待……”鐘管家用牙,将手上包紮滲血傷口用的繃帶拉緊,然後反手将口袋裡的羅盤丢了過去。
“當然期待呀,不管是誰,期待了二十多年的心願終于要實現的話,都會迫不及待的吧。”
範惠接住羅盤,将它鄭重地放在心口,手指極其溫柔地小心摩挲。
“那我就和金小敏一樣先去做準備了,待會見。”範惠從角落拖出來一輛拉貨用的闆車,将癱軟在地上的範家寶往闆車上一丢,朝貼滿符紙的拐角深處前進。
“待會見。”鐘管家保持着笑容,直到她所有的搭檔消失在視線範圍,才終于收起了所有表情。
“哈,還真是有點累了……”
鐘管家拍拍屁股坐到喬枝面前,總算将她嘴裡的抹布拔了出來。
“——呸!”喬枝警覺地盯着面前的人,現在的情況,已經由不得她去關心範家寶。
作為在場,且知道她們計劃的第三方,她的下場不一定會比範家寶好到哪裡去。
從剛剛開始,她就一直在用指甲摳梁汝的手,但她昏得相當徹底,無論怎麼刺痛都始終沒有反應。
“放心吧,梁小姐身份擺在那裡,沒有人敢動她的~最多,也就是讓梼杌消除她的部分記憶。”
鐘管家的眼睛敏銳地看向喬枝的手,并沒做出任何阻擾,但她越是什麼都不做,喬枝越是感覺渾身上下哪都不舒服。
“我不會加入你們”,喬枝盯着鐘管家将自己的底線說出,唯有這件事,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步。
“加入我們?呵呵,不是這種事啦,我隻是想請你幫個忙~”鐘管家湊近喬枝的耳朵說了什麼,即刻,喬枝的臉色就變得相當難看。
“我不會幫你做這種事。”
喬枝厭惡地将頭扭向一邊,鐘管家對此也隻得無奈地聳了聳肩,以不在乎的語氣說道:“那就沒辦法了,晚些再由甯女士來決定你的去留吧。不過無論如何,還是要感謝你激活了鑰匙、以及幫我打開了大門的入口。”
“沒有你,我們可能現在都還在白忙活呢~雖然我不太喜歡甯女士很多自作主張的決定,但這一次,我必須得承認問蔔是對的,甯女士的擅自行動也帶來了好結果。”
鐘管家從腰間的背包裡取出一支筆形狀的注射器,手法娴熟地打開将藥物灌入其中、按壓排氣——
“還請你不要亂動,不然會很痛。”
——同一時間,魂魄形态的李可和翟雨歸急得就要瘋了。
“舍香,幫幫她!”
李可拼命沖上去,可除了穿過她們的身體,她無法做到任何事。
按舍香的話說,她們現在所處的裡側特異空間就像是一個區域網,即便是擁有靈視力的人,在未被邀請入内的情況下,也無法對裡側的人産生任何觀測與動作。當然,這套規則隻适用于普通的靈媒,像那種規則之外已經存活了千年以上的神獸另當别論,畢竟隻有區區幾十年壽命的人類,至今也無法徹底參透它們觀測世間的奧秘。
“但不管是裡側特異空間還是特異空間,它們本質上都是屬于别墅的特異空間,二者之間有不少相連的通道。雖然要花點時間,但隻要能找到就能互相影響……”
數分鐘前的舍香這麼說完,就開始了無盡的擡手、拉線、再擡手置換紅線的過程。
“這些是以前這裡的消耗品們,被抽離運勢時産生的因果線,哪怕現在大家都已經沒了價值被留在裡側,但這些線依舊作為痕迹而存在。說起來還得感謝晚玉喜歡在别墅裡亂鑽這件事,當時為了定位她,我意外發現了這些線的用途……啊找到了!”
“這些、這些還有這些,交給你們,使勁拉!”
數縷紅線被丢到李可和翟雨歸手中,她們也顧不得那麼多使勁就是一扯,結果這一下——
“哈?!”
懸在鐘管家頭頂的吊燈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正好擦着她的頭,砸到她和喬枝二人中間。洪亮的一聲巨響之後,甚至連梁汝都被吓到尖叫着“我沒有偷你的瓜!”驚醒了過來。
“好奇怪……我剛剛做了個夢,夢到我偷了别人的瓜被老闆追着砍……”梁汝搖搖晃晃地坐直身子,很快手腳傳來的嚴重不适感便讓她回憶起了現在的處境。
“别睡了!快點跟我一起移動!”喬枝實在沒那個閑工夫跟她閑聊夢境,剛剛這一下将鐘管家砸得有些懵,她正扶着牆有些找不到北。
而喬枝想趁着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去夠她被鐘管家收起來的、丢在一邊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