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趕緊回了被林徵布了結界的小院。

裡面有北阙念熙，他好像委屈了很久一樣，坐在院子裡。

“小少爺？”

“楊柳！你終于回來了！”

北阙念熙一下子就哭了。

楊柳抱住北阙念熙，輕拍他的背。

“你的東西！”楊柳也有些難過。

楊柳拿給他一個乾坤錦和一個簪子。

北阙念熙抱着簪子哭得很傷心，像是林徵死了。

楊柳也有些心疼，那個應該是北阙念熙送給林徵的，可上次林徵的簪子沒了，都沒想起來戴過。

“沒事的！我陪你回家？”

他無力說話，隻是點頭。

“對不起！”

北阙念熙沒什麼動靜。

林徵回到無印門，無賴似的躺在側殿的床上，任葉珂說什麼都不理。

“他呢？”

“死了！”

整整半個下午，林徵沒再說一句話。

葉珂沒點子，就沒再管他了。

隻當他們又吵架了。

晚上。

北阙念熙做了個夢。

他夢見林徵了。

“前輩！”他的嗓子啞得厲害。

“你知道你上輩子是一個什麼人嗎？”

北阙念熙驚訝的看着他。

林徵沒有選擇告訴他，而是讓他自己看。

鈴铛出來阻止林徵，但沒有成功。

一個容貌盡毀，雙目失明的人，奄奄一息的出現在北阙念熙的眼前。

有一個小妖怪發現了那個人，叫來了一個大妖怪，他是林徵。

但大妖怪又聾又啞。

兩個妖怪收留了看起來是被追殺的那個人，後來那個人的臉稍微好了些，但眼睛一直沒好。

那個人失憶了，所以他們一起過了一段相對愉快的時光，那個人好像對大妖怪有些不一樣的意思，但大妖怪不懂。

那個人對小妖怪說，等他恢複了，就接他們出去，帶他們過好日子。

其實兩個妖怪不想要，但那個人說過。

那天的風刮的很怪。

那個人身上的一種東西引來了他的仇家，完全是一個普通人的他根本逃不掉，妖怪們為了護他慘死，之後他被趕來救他的人帶走了。

妖怪的亡靈一直在這等着，直到有一天那個人回來了，那是北阙念熙。

他冷得像冬天的雪。

他說，自己的劍會為他們守冢，還說他以後會經常來，他向大妖怪表明了心意，并說自己老了以後就會來陪他。

即使他的聲音和表情都是那麼冷淡，大妖怪依然信他了。

可春去秋來，那個人沒有再來。

大妖怪甚至想去找，但他的那把劍卻鎮壓着大妖怪的靈魂，把他困在那狹小的冢中，直到他魂魄消散。

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但大妖怪感覺過了很久，那個人沒有來過一次，沒有傳來一個音訊。

直到妖怪魂飛魄散之前，妖怪才知道後悔。

最後在妖怪魂飛魄散之前，那把劍都被它的主人憐惜了，離開了那裡。神器離開時的靈力波動徹底震散了那幾近潰散的靈魂，大妖怪覺得那個人冷酷無情極了。

再看林徵，他的眼神冷得很像那個負心漢。

北阙念熙說不出話，他緩緩搖頭，想說自己不是他。

“但你和他越來越像了。”

北阙念熙哭不出聲，他也直不起身。

“我不是人！我們在一起也沒有好結果！你好自為之！”

林徵消失了。

一個失憶瞎子和一個聾啞妖怪，這個組合聽起來就讓他感覺幸福不起來。

隻有北阙念熙一個人在那個空洞又孤寂的真實的夢裡。

林徵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是不是喜歡他，但是不想再被他喜歡了。

林徵原本是一個很随和活潑的人，後來就隻有在熟人面前才是那個樣子了。

那些記憶，好像他又重活了一次，然後被欺騙和背叛。

能和北阙念熙說笑是他最大的容忍了，他不應該讓他得寸進尺的。

林徵躺在床上，不知道還該想什麼，那他的緣怎麼辦？

大不了不上天了呗！可他不甘心！

或許其實，天界根本就沒有想讓他成為神仙，就像沒有記載陸上神仙最後有沒有飛升一樣。

他不甘心！

他不能最後淪落為一個普通人，或是一縷殘魄。

腦海中是那個人帶着不少傷疤的臉，他的聲音卻像是暖的，至少當時他是這麼感覺的。

他聽不見那個人的任何聲音，隻有死了以後才能聽到，原來那麼冷嗎？

如果是自己遇上那樣的他，可能會讓他餓死，或者說根本就不會救他，而不是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葉珂給他端來一碗面，他不饞，但還是吃了。

“給我做面的時候别穿白衣服！”

“我隻有白衣服！”

“好吧！”

“你又怎麼了？”

“想吃人！你給我吃嗎？”

“我給你一巴掌！給你吃個屁啊！”

林徵一言不發的吃面。

“吃完了！我去刷碗了！”

“你親自刷？你别倒水池裡？”

“嗯！我刷碗不躺池子裡刷！”

葉珂心想這壞了，又開始說胡話了！

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