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補習?
分明是call back集中營!
灌進肚裡的海水能叫海水嗎?那是孟婆湯的醒湯水!
喝了可了不得了,那十來年上輩子的回憶算什麼?再灌幾嘴下去,就差把八輩子祖宗一口氣全想起來了。
不過陶溪擁有記憶了之後長了不少腦子,他不想惹人注意,還不願意把多了一重記憶的事情告訴第三個人,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陶溪打了個哈哈。
“其實被海水嗆一嗆也是有好處的,能跟神仙一起在屋裡關好一天呢。”
“哦?是嗎,”九恭沒放過他,慢悠悠開口,“這麼說來更奇怪了,你昏過去一次就像變了個人,醒着的時候剛跟神仙确認關系,大暈一場,醒過來相處模式變成老夫老妻了。”
啧,什麼事都瞞不過他!
陶溪第一次體會到,他九哥太敏銳也是一件麻煩事。
“嗐,那還不是跟他呆久了,自然而然害臊脫敏變成…… ”
陶溪靠上了護欄,海風吹起他的額發,他腦子極速飛轉,打算想個什麼說法把九恭糊弄過去,就見九恭一笑:“倒也不用這麼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我就是好奇多兩句嘴,那是你的秘密,我不會深究。”
時雙本來還等着九恭多問陶溪幾句,能不能套點話出來,沒想到九恭直接選擇了不過問。
在陶溪看不見的地方,時雙給了九恭一胳膊肘。
陶溪假裝沒看見。
他半真半假道:“哎呀,之前是誰一直再催我找對象?現在我脫單了,那個白毛的什麼時候找個女朋友回來啊?”
時雙“呸”了一聲,恐吓道:“你還不是爺爺我看着長大的,鬼知道為什麼長着長着就變成男同了,你等着吧,看回去之後爺爺和舅舅怎麼譴責你。”
爺爺?江北東?
陶溪:……
陶溪第一反應是:江北東豈敢幹預皇子殿下找對象?
睜眼前,江丞相催婚還在催到了二殿下頭上,記憶還沒有褪色,這麼一會兒陶溪對江北東的印象更多還歸結于那個“時台卿的同事”,暫時還不是那個從小把他拉扯大的舅舅……
等等,江北東會跟他一樣,擁有上輩子的記憶嗎?
突然,陶溪感覺腦袋頂上被人揉了揉,然後肩膀搭上了一隻手。
時台卿的聲音在腦後傳來:“我看上的人,到要看看誰敢攔。”
陶溪一僵,突然感覺耳尖有點發熱。
從小到大,那點點陶溪萌生的悸動,向來都是他藏在心裡,小時候不明白,長大了不敢說,更不能細想,也無法奢望,那可是廟堂之高的二殿下,未來皇位的繼承人。
時台卿能松口帶他回皇宮,當年的陶溪已經很知足了,怎麼敢細究時台卿對他的情誼裡,跟他類似的又有幾分?時台卿向來是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無論陶溪用哪知眼睛瞅,當年也猜不出來時台卿藏起來的那些更不敢明說的情愫。
可醒過來之後,時台卿就跟他嗎變了性子似的,當年藏着掖着的行為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從陶溪以為鐵打的兄弟情,變成了“追不到你就死纏爛打到底”,偏偏這種事情……陶溪想了想,确實好像是時台卿能幹出來的。
九恭徹底笑了起來,推着時雙的後背,把時雙推得一個踉跄:“快走快走,給小情侶留空間。”
時雙被九恭推着離開了甲闆,他這邊心裡就比較五味雜陳了。
時雙可不知道這兩人之間的羁絆,他回頭看看時台卿,又看看陶溪,一時間不知道是不是自家養的豬拱了外來的白菜,還是外來翡翠雕的白菜看上了自己家泥地裡的豬。
九恭推着時雙走了,給時台卿和陶溪留下了充足的私人空間。
夕陽的光染透了半邊天,天穹半邊蔚藍,半邊橘紅,時台卿的背影逆在天光裡,長發在海風中飄揚,好一幅美男圖。
少有男性留這麼長的頭發,更罕見的是時台卿比一般男的還要帥上幾個段位,自從時台卿上了甲闆,總有若隐若現的目光望時台卿這邊瞟,更有大膽的,直接湊了上來要跟時台卿合照。
陶溪抱臂站在一邊,往後撤了兩步,等着看時台卿的反應。
沒想到時台卿居然禮禮貌貌地答應了!那位穿着火辣的女性拍完照,用着陶溪聽不懂的語言嗚哩哇啦地對時台卿一頓說話。
時台卿禮貌地聽完,竟然開了口,用同樣的語言回了話,引起女性好一陣驚呼,緊接着更加興奮,拉着時台卿聊得更加火熱。
陶溪差點就忘了自己在生氣了!
現在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扭頭不看兩個聊的正歡的家夥,吹他的海風去。
張嘴就是一口流利的異國語言,時台卿說自己是從後山剛醒……鬼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