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江舅舅本來得到陶溪溺水昏迷的消息本來特别着急,想要趕緊趕過來的,一聽說神仙不讓人打擾,居然就真的沒來,”白櫻淺道,“由此可見,神仙之靠譜深入人心啊。”
上輩子的丞相這輩子的舅舅……陶溪的臉色有點古怪,上輩子還聽說江丞相家裡有一個跟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兒子,不會就是時雙吧……
陶溪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圈屋子裡兄弟姐妹的臉,隐隐約約能跟記憶裡的一些面孔對上号,的确都是司時,礙于陶溪上輩子的身份比較邊緣化,隻見過一兩面占大頭,眼下有個隐隐約約的印象已經算不錯了。
那這麼說來,上一世他接觸過的那批人,也許這輩子都在他的社交圈。
也不知道是命運的巧合,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在冥冥之中刻意安排的結果。
“行了,醒了就好,下午的海輪,現在是時候收拾東西了,收拾完了中午還能去吃頓飯,陶溪你倒好,睡了一個月,這一個月裡我們吃西餐都吃膩了,”九恭望了眼窗外,笑道,“今天天氣格外好,能趕上一場海上落日。”
九恭說對的,這群人收拾好東西,用過午飯,來到碼頭那會兒,恰好是下午與傍晚交接的時間。
碼頭這邊的海鷗飛得很低,看起來無時無刻不在瞄準路上行人手裡的薯條,簡直就像一群飛舞的大白耗子。
比如陶溪,他手裡的薯條就被搶了。
這家夥到上船之前還在不停地跟時台卿念叨這件事,說自己被海鷗之神眷顧了,這次回航一定有好彩頭。
“好彩頭?”時台卿似笑非笑。
陶溪:“你信不信,我回去就玩刮刮樂,保不齊就中個大獎回來。”
江北東出手,住宿就沒有不豪華的。
明明住個六人間就能解決的事,江北東大手一揮,鈔能力啟動,硬是在風景最好的位置定了三間雙人房。
陶溪打開門,卧室極其豪華,窗明幾淨,從風景采光到室内設計,無一不是極好的,室内裝潢堪稱藝術品……陶溪剛從古代場景“穿越”會現代,與寬袍大袖相距不到12小時,他一時間有點不知道是該拜謝丞相,還是感謝他舅舅。
放下行李,陶溪就薅着時台卿出了房間。
“要走就走,你别扯我頭發,”時台卿半截身子給陶溪拽進走廊,黑了黑臉,“放手!”
陶溪嬉皮笑臉,那縷頭發被他在指尖把玩了幾圈,然後才撒開他惡魔的爪子。
他突然道:“你從什麼時候開始長的白頭發?”
“你睡覺的時候,”時台卿沒好氣道,“記憶一旦開始複原,你那區區十來年的走馬燈沒過完人是醒不過來的,看你半天睡不醒,我急的。”
陶溪學時台卿的樣子,挑了挑眉毛:“真的?”
“騙你幹什麼?你看,”時台卿攏了攏頭發,那一縷白發變回了正常的黑色,“行了?”
“哇,黑了。”陶溪語氣毫不意外。
陶溪有一種直覺,時台卿有什麼事瞞着他。
這種直覺沒有道理可言,非要說的話,現在這個時台卿雖然跟他上輩子認識的那個人别無二緻,不過是換上了現代的衣服褲子,換成了現代社會的口音,連長發都沒變。
但就是因為這樣,陶溪越發地起了狐疑。
這麼多年,這個人都去什麼地方了。
時台卿第一次用手機的娴熟程度給陶溪帶來的驚吓,他到現在也忘不掉。
跟他們分開的時候相比,現在的時台卿分明是得到了很多很多的信息,不說别的,但說晷時之力一點,時台卿就比從前強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在時台卿用能力的時候,陶溪有時候會有種跟不上、看不透他的感覺,這在從前是萬萬不可能出現的。
這人怎麼進步的?沒有時晷,他哪裡來的晷文?
陶溪眯了眯眼:“二殿下,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時台卿迎着陶溪考量的目光,不躲不閃,反而笑了起來:“青天大老爺,我冤枉極了。”
陶溪剛放開手,現在又一把扯住他的頭發,兩人之間的距離驟然縮減:“這麼多年,你是不是背着我後面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