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早朝聲勢浩大,時台卿和時吟珑都站在前排。
時台卿已經連着上朝好幾個月了,這位神秘的二皇子衆人了解甚少,隻知道小時候過于聰穎,長大後又外出遊曆了七餘年,去年回宮補習了一整年,今年是第一次登朝亮相。
——皇帝對外是怎麼解釋時台卿失蹤的呢?江北東提了個建議,就說年幼的皇子把該學的都學的差不多了,但是缺乏社會認知,放他出皇宮曆練一圈,等成熟了再回來,增長的見識更有利于他的政見成熟。
皇帝欣然采納。
如今二兒子往朝堂上一站,氣度不凡,儀表堂堂,樣貌驚為天人,胸有驚雷而面如平湖,論文輪武處處絲毫不遜色于時吟珑,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太優秀了,很符合時台卿年幼時給這群大臣留下的捕風捉影的印象。
本來朝堂對時台卿還頗有微詞,見到人面不久便自動煙消雲散了,本來認為太子之位闆上釘釘是時吟珑的人都猶豫了,還有不少大臣明裡暗中投靠了時台卿麾下,給時吟珑膈應夠嗆,這事暫且不提。
早朝絮絮叨叨開了半個時辰的大會,皇帝突然開了一個别的話題。
他老人家拍了拍龍椅椅背:“近來邊境幾個國家不太平啊。”
“臣正欲上書啟奏此事。”一大臣跟着皇帝的話頭接了上去。
他道:“以龐烏國為代表,他們自己國家天災泛濫,越過國境線來搶我大季百姓的生活物質,這也就罷了,我們駐紮在邊境的軍隊能鎮壓。但臣卻得到消息,龐烏正有意聯合他國,趁我國尚未有司祚加持,不過一普通大國,有共同進犯之意,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
太監吊着嗓子喊了三聲肅靜,朝堂的喧嘩聲這才平息了下去。
“諸位,有何看法。”皇帝抛下一句話,把話頭抛給了這群朝廷重臣。
季朝乃天下第一大朝,這群小國竟然想聯合蚊子腿跟大象掰手腕?真是反了天了!一時間嚷着要跟他們幹架的、或者是覺得打架有失風度,要求以和為貴的比比皆是,活像菜市場,吵得皇帝耳朵疼。
“肅靜、肅靜!”太監又高聲道。
等人群安靜了下來,皇帝才再次開口:“時吟珑,你有何看法。”
“兒臣以為,應該主和。”時吟珑道。
“多國一并來犯,我朝也有一戰的能力,要戰便能勝,但未免勞民傷财,”時吟珑說到這,撇了一眼時台卿,又道,“眼下因數百年未曾立司祚,國力較前略薄,不宜大動幹戈,當維系關系平衡,養精蓄銳,國富民強,外敵自然與我修好,若不然再戰也不遲。”
“你更側重民生大計,”皇帝點了點頭,把目光轉向時台卿,“時台卿,那你呢。”
朝堂這時候把目光都聚焦在了時台卿身上,這是第一次皇帝讓兩個兒子回答尖銳的問題,隻聽時台卿道:“回禀父皇,兒臣主戰。”
時台卿:“據兒臣所知,季朝已經因為敵國來犯失去了部分領土,敵國挑釁之心昭昭,直接侵犯了我國疆土,顯然做好了大舉攻擊的準備,偌大一個國家,竟然因為小國的攻擊縮小疆域,有失國家顔面,國民亦不允許尊嚴與名譽遭到侵犯,于情于理,應當反擊,這是其一。”
“其二,和他們談判是不會有誠意的。以龐烏為首的國家發起戰争的目标遠沒有實現,”時台卿道,“從古至今,龐烏仇視季朝久矣,明知己方勢單力薄,甯可拉攏周邊國家大舉進攻,也不願意成為季朝的屬國可見一斑,他們抓住了機會就不會放棄,不實現目标是不會罷休的。”
時吟珑剜了時台卿一眼。
時台卿沒看他,不卑不亢道:“最後,眼下他們發起進攻,正好也是我們擴張領土的時機,既然這麼迫切地想要與季朝成為一家人,那就隻好把他們收入麾下了。”
這時,有主戰的将軍趁熱打鐵:“陛下,二殿下說得在理啊!周邊諸國有意聯合進犯,一對多我方吃力,一對一敵軍毫無勝算!趁他們結盟沒成,先勒緊褲腰帶打廢一個,不能給他們聯合的機會。再拖一年半載,到時候局面就不是兵強馬壯能收拾的了。”
之後便是一片寂靜,滿朝文武都在等着皇帝的決斷。
又不知過了多久,皇帝才終于開了口。
他的話題是抛給時台卿的:“我朝出軍亦不能失道義,依你之見,這仗該如何打。”
時台卿一笑:“龐烏莊稼顆粒無收,國家搶劫季朝的根本原因不是天災麼,我們便邀請他們修改曆法,把曆法改成季朝曆。”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
何為曆法?
曆法,是為了配合人們日常生活的需要,根據天象而制訂的計算時間方法,俗稱日曆。
别小看了日曆,他象征着農耕國的根本耕作制度。
農民就靠曆法決定什麼時候播種,什麼時候秋收,要改變曆法,就是改變一國的耕作制度。衆所周知,季朝的耕作制度因為有司祚在,和别的國家是完全不一樣的。
如果沒有相同的氣候,曆法一改,農民就不好種莊稼了,這把曆法改成季朝曆,就是變相擺明了要龐烏加入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