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這些魚已經‘生死攸關’了?”時台卿氣不打一出來,他和錦鯉簡直飛來橫禍,惡狠狠威脅陶溪道,“失敗了就把你塞水池裡當魚養,每天喝白水吃魚食,養肥了把你燒成烤魚吃,等着吧。”
難得把時台卿氣成這樣,陶溪還怪自豪的,面上不敢表現出來,隻得乖乖站在一邊祈禱奇迹發生。
時台卿其實沒有信念,能将一池子瀕死的魚能救活。
作用越是神奇的晷文,施展起來的難度也就越大,陶溪曾經寫過一些晷文,兩人的都能确保晷文文字的正确性,晷文行文邏輯也是無誤的,但是這條晷文的内容,那時候的時台卿就是施展不出來。
之後兩人就知道了,想讓一條晷文成功觸發,除了晷文本身的正确,原來跟司祚的強大與否也有關聯。
這條晷文明晃晃涉及了影響生與死的界限,毫無疑問,絕對是極為困難的。
時台卿心裡沒有打鼓,他潛意識判定這條晷文在他現在的水平來說不一定能施展,但既然有機會,那還是試一試吧。
至于魚……唉,算了,魚沒了就沒了。
時台卿念一遍、寫一遍,手掌往魚池一推——
翻肚的魚群突然一個擺尾,掀起一朵朵漂亮的水花,重新精神了起來。
陶溪歡呼一聲:“成功喽!”
時台卿看着遊動的魚,若有所思:“要是‘留生’對人也能用,我就可以改行去當郎中了。”
“哎呀要求别那麼高,你再試試那盆被我澆水澆過頭的蘭花。”陶溪道。
時台卿一滞,難以置信道:“你還瞞了我多少事?”
陶溪一溜煙跑沒了影:“不多不多……最後還有後院那隻凍感冒的貓。”
事實證明,時台卿現在已經強大到可以對低等生命成功使用“留生”了。
陶溪兜了個圈又回來了。
“時台卿,我昨天聽剛回鎮上的腳夫說,從龐烏國一直往南走,跟季朝接壤的地方,有一片無人居住的林子,特别美,是個秋遊的好去處!”陶溪美滋滋道,“你看我馬上就要十七歲生辰了,陪我去玩一圈呗。”
時台卿這才後知後覺,這一眨眼,出來已經七年了。
去那片林子看看吧,季朝疆域太大了,沒人去的林子,過去轉轉,呆兩天也沒什麼。
時台卿:“什麼時候走?”
陶溪喜道:“你答應了!太好了,我還以為你不肯去呢。”
“一直悶在這個小鎮裡也不像話,遊山玩水挺好的,”時台卿道,“就當我也回去看看。”
陶溪吐槽:“反正季朝哪都是你家的,對吧?”
時台卿一笑而過,忽然想到了什麼,略微正了正神色,囑咐陶溪道:“我們擁有晷時神力的事情記得保密,去了季疆域之内,不要提起跟晷時神力相關的話題——尤其你是時晷這件事,除了我以外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陶溪全當時台卿是在為避免麻煩做打算,滿口答應下來。
兩個人有什麼可收拾的?儲備了幹糧和水,第二日就出發了。
曆時一周,風塵仆仆的時台卿帶着陶溪終于見到了腳夫所說的林子。
毛茸茸的草地,低矮的樹,樹上全是花,一片花的海洋。
确實漂亮,兩人比原計劃多逗留了一天。
這天清晨,兩人往花海的深處走去,想看看花海的盡頭會有什麼風景。
陶溪很興奮,一直在夢想着會有一汪清澈的湖泊。
不知道走了多久,來到了一片空地。
空地的中央是一尊石器,陶溪湊上前去——那是一尊日晷。
他身後的時台卿,表情從驚訝變成了迷惑,最後是徹底沉下臉的嚴肅:“陶溪,别碰它。”
陶溪差一點手就貼上去了,趕緊往後退了兩步。
時台卿:“這個東西跟季朝的祭祀有關。”
“為什麼季朝的祭祀重器會在個地方?”
時台卿搖搖頭:“祭祀一事是禮部的事情,我不了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該回去了。”
也是,出來玩了小半個月了,正好到了離開的日子。
兩人原路返回,準備帶來的幹糧吃完了,就用晷時之能直接瞬移回龐烏。
有說有笑走了小半天,突然,花海的一端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獸吼。
壞就壞在了獸吼上。
陶溪以為是有人打獵嗎,很自然地往獸吼的方向看了一眼,這一看就不得了了,他臉色吓得直變:“糟了!那裡好像有人!”
時台卿順着陶溪指示的方向往那邊看去,眼神一凝。
獸爪之下,真的有一個人在提刀搏鬥。
時台卿放下了準備施術的手,給自己施加了一個加速的晷時之力,往巨獸的方向跑去。
救人性命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