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入目就是時吟珑,這家夥渾身上下衣服刮成了乞丐裝,破破爛爛,灰頭土臉,放到大街上指不定還是一種時尚。
至于他在幹什麼……
時台卿遠遠看見時吟珑的手指在空中寫畫,距離太遠,時台卿分辨不出那是什麼晷文,時吟珑寫完晷文,往山洞一指,又打了個響指。
原本靜悄悄的洞内頓時接二連三爆發出好幾聲怒吼,吼聲震徹雲霄,無數的鳥群從窩裡倉皇逃命,一時間晴朗的半空烏鴉鴉一片,無比熱鬧。
然後就見到一頭腦袋長了一圈雄獅毛的靈獸,瘸着一條後腿,晃晃悠悠地出了洞,對外來者怒目圓睜。
這頭靈獸可謂是長了一身的腱子肉,一看就是在這片區域裡稱王稱霸的存在,被莫名其妙一條瘦不拉幾的細猴挑釁得斷了腿,面子上哪挂得下去,成何體統!
威風凜凜的靈獸又憤怒地吼了一嗓子,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給自己助威,緊接着三條發力,猛地飛撲向時吟珑,随着它的攻勢,洞内又鑽出來了一頭獅毛靈獸,也是瘸了一條腿,緊跟着前者向時吟珑虎撲過去。
時吟珑不屑的嗤笑一聲。
他在手掌疊寫了兩個簡單的晷文,一點兩頭靈獸,一刹那間,兩頭靈獸的身體竟然維持着飛躍的姿勢定在了半空中!
時吟珑從腰側腱鞘拔劍,走上前去,對着頸側最脆弱的喉管一獸一劍,刺入之後又往下狠狠一剜,直接割裂了頸側深深一條大口子,完事後身形一閃,閃進了洞内。
進了洞的時吟珑揮了揮手,兩頭靈獸的行動暫停一下子就解除了,頓時兩道鮮紅的血柱噴湧而出,兩隻大塊頭痛苦地掙紮着,不消片刻就徹底斷了氣,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廢物。”時吟珑看也不看一眼身後躺倒的戰敗者,他的視線掃了一圈洞穴,注意到了三頭幼獸。
虎頭虎腦的幼獸正是它們一生裡最可愛的時候,毛茸茸的,特别愛玩,一蹦一跳特别讨人喜歡。
時吟珑瞥了一眼,手起劍落。
樹上時台卿的眉頭一下子就擰了起來,眉眼冷冷地壓了下去。
在他的感知裡,山洞裡失去了全部的生命氣息,時吟珑選擇了斬盡殺絕,一隻弱小的對他毫無威脅的幼獸也沒有放過。
幼獸的鮮血濺了時吟珑一身,時吟珑嫌棄地看了一眼褲腿的鮮紅,啧了一聲,“麻煩。”
他又寫了一個晷文,渾身上下的衣衫褴褛,輕輕巧巧地就恢複如初了,一點沒有剮蹭過的痕迹,更别提濺了一身的血。
把自己收拾妥當,時吟珑用晷時之力把洞口的兩具屍體扔進了洞内,随手跟它們的幼崽堆在了一塊,随後摘下了别在腰間的花,就着帶有天然凹槽的石頭,把花碾出了汁液。
時吟珑就着花汁,在洞口做了個标記,完成這一切後,濫殺無辜的兇手施施然離開了作案現場,跟個沒事人一樣。
留下了在樹上久久沉默的時台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