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急着走啊,你往常不是嚷着‘再來一首再來一首’的人嗎,”九恭笑了,他也站了起來,“那就走吧,别讓長輩等着急了。”
酒吧開足了暖氣,暖和得就像春天,陶溪現在比以前怕冷,出門多穿了一件衣服,在暖呼呼的室内捂得臉有點泛紅。
撩開KTV的簾子,陶溪從門後鑽出寒風裹挾襲來,呼啦一下子卷走了身上的熱乎氣,入目一片白色色調的世界,有人在街邊開着車掃雪,街上的遊客已經不少了。
九恭幾人跟着陶溪身後魚貫而出,白櫻眠在冷風裡攏了攏圍巾。
馬路牙子邊不知道被誰堆了一個大雪人,一下子吸引了兩個女孩子的注意力,不一會兒,大雪人邊就出現了一排小雪人。
白櫻淺站在雪人邊,對雙手手掌哈了口白氣:“陶溪,你家那位帥氣的客人怎麼稱呼?”
“這個簡單,跟着陶溪一起叫神仙就好。”時雙戲谑道,“陶溪現在可是人家神仙的迷弟,一會兒你們就能見識到陶溪神仙長、神仙短,圍着神仙轉,你們看他急吼要去吃飯,說不定就是要見神仙。”
正是如此。
神仙沒跟他過來,留在了家裡,肯定是跟爺爺去的,現在現場早去的都是一大幫小屁孩,正是貓嫌狗不待見的年紀,陶溪每次都嫌他們吵死了,剩下的同齡人跟陶溪幾人也是點頭之交,關系好不到組團KTV,要不然就是叔叔阿姨輩的人,堆在一堆八成聊的就是柴米油鹽,還有他們那個不省心的娃。
陶溪他抻了抻胳膊,嗐了一聲,“遠來是客,他初來乍到,除了爺爺和咱們誰也不認識。就爺爺那朵打交際花,一會兒絕對會被那群老頭老太太拉走唠嗑。時台卿肯定得被他撂在那,說不定還得尴尬呢,我這個跟他最熟的趕緊過去給神仙解圍。”
時雙揭露得真是一針見血。陶溪咽下一個淡淡的疑惑,不該明顯吧,有這麼好猜嗎?
“哦?”九恭不動聲色,“是什麼人?”
“爺爺請回來的,”時雙是答應過時台卿不能暴露晷時之能的人,這問題不好答,他斟酌了一下措辭,“确實挺神的。”
陶溪現在特别好奇,時應鐘會以什麼身份介紹時台卿,直接說人家是他上天求來的神仙嗎?不能吧。
啧,不過以爺爺見神仙那個嘚瑟勁兒,這事兒也不好說。
沿着商業街一路走,路上逐漸出現一些熟悉的身影。
白櫻淺靠近白櫻眠,示意了走在他們前方的一家子:“欸,這不是那個哪一門親戚嗎?”
白櫻眠道:“是啊,那邊,那個買冰淇淋球的小店前的小夫妻,也是另外的‘哪一門親戚’,我記得媽媽說他們今年新婚,帶着老公一起來過節的。”
兩個女孩一路在背後嘀咕,這是哪家的哥哥、那個是哪家的姑姑,就越往前走,兩人能數上名的親戚就越多。
陶溪不禁回頭:“你們兩個是誰都認識嗎?”
白櫻淺聳肩:“還不是在家裡聽我媽唠叨多了,家長裡短的,我剛剛報上名的她幾乎誰都能說上兩句,住在市區裡的有些離得近,周末了組團出門廣場舞。”
商業街的街心為止有一座五層高的酒樓。
今天正月十五,有錢人拖家帶口來度假村過年的曆來不少,在今天出來吃飯的人格外多。
幾人往街心的位置有說有笑走着,一路停滿了各種各樣的名牌車,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地下停車場一個車位也沒有了。
不過今天跟以往不一樣,平常酒樓前四層樓都是對外開放的,四樓平時招待的都是商務人士。今天開門做生意的隻有前三層,四樓樓是時家自己族人團聚聚餐的專用地方。
誰家正月十五團圓飯在宴會廳舉行啊?欸,咱們時氏一族就是這麼财大氣粗。
幾人沒有走旋轉樓梯,而是進了大堂一旁的樓道,樓道裡有直升上四樓的專用電梯。
電梯前正站着一位中年男士,男人見突然來了一群年輕人,先是怔了怔,認出了走前最前面的九恭和程山,便爽朗地笑了出來:“喲,是九恭啊,大小夥子長開了長得真俊俏,你們一起來啦?”
這回遇到的親戚就不得不打招呼了。
“七叔,元宵節快樂。”九恭小輩打招呼道,“看您朋友圈,最近健身效果很顯著啊,您身體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