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兩人回到家中,陶溪驚喜地發現時台卿已經回來了。
時應鐘晚上不在家,說是去跟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出門喝酒去了,上門廚師在三三分鐘前剛剛走人,家裡就剩下一桌飯菜和三個人。
時雙開門的時候,時台卿剛剛往魚池裡撒了一把魚糧,打完招呼,陶溪定睛一看,神仙還沾了半身貓毛,看上去是剛跟五谷雜糧玩玩,還沒來得及用滾筒粘走貓毛。
時台卿站在飯菜香裡,怡然自得得像個放松的家居人士。
陶溪不知道怎麼的,腦袋裡下意識閃過“司祚魂飛魄散”的字樣。
不可能,時台卿活得好好的,陶溪定了定神,按竹簡所說,本來魂飛魄散的時台卿反而像個神仙一眼活着就是對造謠最大的抨擊。他把不安像日曆一樣掀了過去,眉飛色舞起來:“神仙,這次回來給我帶好玩的沒有?”
陶溪精神抖擻,時台卿見了就笑了:“膽子真大,去一趟古靈山還沒玩夠?”
陶溪盯了時台卿的眼睛有一秒鐘,總懷疑這人在答他話之前,花個兩秒就識破了他的僞裝,在時台卿面前,陶溪總有一種想法沒地方躲沒地方藏的錯覺,被看破不說破。
“才走了那麼兩步路,有你在……”陶溪運轉的腦子一抹油,眼前忽然就閃現了時台卿牽着他的手從巨獸肚子地下走過的畫面,嘴下一打磕巴,“總之,下次去古靈山帶上時雙一起走,光我在外面潇灑太不人道了。”
“古靈山不是什麼安全的世外桃源,”時台卿彎腰,把一直試圖往他身上爬的布偶五谷撈進懷裡,順了順毛,“擅自帶你們出門,要是遇到了三長兩短,你們爺爺就?該找我麻煩了。”
陶溪“哦”了一聲:“這兩天去古靈山順利嗎?那隻窮奇……”
:每一次進古靈山的位置都不一樣,地界太大了,我沒找到帳篷的地方。
“放心,”時台卿知道陶溪的意思:“其實那天遇上十大兇獸,也不知道是我們運氣太好還是運氣太糟糕,這頭兇獸這座古靈山應該隻有那一隻,好巧不巧陪我們遇上了。”
“我沿山路去了一座山峰,海拔大約有兩千多米,峰頂有明顯的被雷劈過的痕迹,滿地都是五彩石的碎石塊。”
峰頂一眼看去沒有生命,全部都是沒有植被覆蓋的岩石。
在一地亂石的一角,時台卿看見了不少失去了光澤的羽毛,變成了灰褐色,還沾了血。
時雙道“:羽毛?有生物在山頂打架?”
時台卿對他點點頭:“這就不得而知了。”
“吃飯吃飯,飯涼了,邊吃邊說。”時雙招呼道,“對了,舅舅終于又要忙完了。”
陶溪家裡都是廚師上門做飯,當然,舅舅江北東在的時候例外,江北東意外地是個喜歡親自下廚的男人,隻要有江北東在,一日三餐都不用勞動廚師。
今天江北東顯然不在家。
陶溪夾了一筷子菜,“舅舅完美地诠釋了什麼叫‘能者多勞’,大忙人啊大忙人,過年放假都沒空休息。”
“我看就是集團專門放他回家過正月十五的。”時雙吐槽,轉頭對時台卿發出了邀請,“神仙,正月十五要是不出差,一起來湊個熱鬧?”
陶溪的眼神“唰”一下就對焦上了時台卿的臉,飯也不吃了,恨不得像x光掃描儀一樣不能放過他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奇怪,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注意力越來越集中在時台卿身上了呢?上趕着加入他的行動,時台卿在幹什麼都想事無巨細地知道,甚至巴不得把自己的視線捆在神仙身上,神仙看到哪,他陶溪也能看到哪。
時台卿在低頭吃飯,嘴角不經意地翹了一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