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台卿不置可否,“睡吧。”
陶溪回到了帳篷裡,打開睡袋鑽了進去,他往帳篷的另一半靠了靠,給時台卿留了個半個帳篷的位置,閉上眼睛靜靜地聽着蟲鳴。
閃爍的火光映在帳篷布上,時台卿一直在外面守着,應該還在削他的木箭。
陶溪的眼皮越來越沉,迷迷糊糊間,他想起來了自己還忘了問神仙關于禁術的事情。
“……”
睡覺了,明天再說吧,不過是史書上寥寥幾筆而已。
深夜。
陶溪是不會知道時台卿晚上為什麼要燃篝火的,陶溪沒有常識不代表時台卿也沒有,一個野外露營的老手,不顧危險少了一晚上柴火的原因隻有一個。
時台卿想招什麼東西來。
可惜不知道出了什麼緣故,這晚上出奇得平靜,周圍的靈獸好像知道這裡有個等着它們自投羅網的家夥似的,大晚上連聲都不帶吭的,時台卿守了大半個晚上,劍鞘都快給他擦出火星子了,愣是一聲獸吼都沒聽見,倒是讓陶溪好好休息了一場。
淩晨三點半,時台卿懶得等了,今晚不出來,他還有點時間等着它。
時台卿撲滅了篝火,把削出來的一大把箭收集妥當,便回身鑽進了帳篷裡,終于輪到他睡覺的時候,陶溪的夢都不知道做了幾輪了。
時台卿沒有直接躺下,他側手撐在地面上,安靜地注視着熟睡人,半晌一動不動。
不自覺地,他的手指懸在空中,在輪廓上小心翼翼的描摹,不敢碰到熟睡之人的皮膚,眼神深邃而悠遠,時台卿就這樣看了很久很久,久到陶溪眼睫毛顫了顫,他的手下意識抖了一下。
陶溪往一側偏了偏頭,睡得的很踏實。
時台卿輕輕地摸了摸陶溪的發頂,挑起一縷額發,“陶溪,如果我是神仙,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
陶溪不答。
“再次從夢裡醒來,你一定怪慘我了。”時台卿自顧自地笑了一笑,眼中毫無保留地盛滿了留戀和隽永。
右手輕輕蓋上了陶溪的左手,側身躺下在他勻稱的呼吸聲裡合上了眼睛,難得地擁有了幾小時的睡眠,他已經很久沒有睡過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