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說實話,陶溪的大腦已經有點想休息了,反應力比白天要差一點。
陶溪定了定,謹防沖動提問,他給了自己十來秒的緩沖時間,仔細地回想了這幾天的遭遇。
信息量太龐雜了,陶溪這兩天沒功夫梳理新生活帶來的新内容,讓他一下子把所有信息捋通也太難為人了。
時台卿靜靜地擦着書架的灰塵,這一層樓的書架上至少有一半是竹簡,時台卿擦拭地很小心,“不問走了。”
“問!當然問。”
陶溪的心理預期可是一個等時台卿就要回家睡覺的,畢竟現在也到後半夜了,陶溪在學校熬夜成性,再加上昨晚睡得少,回到家還是想好好養養的。
有三個問題,嘿嘿,不少。
"大神仙,我不知道你從哪裡來,那季朝的信仰文化肯定和你相關,"陶溪問道,"晷時之能,是什麼?"
時台卿抖了抖抹布,換了幹淨的一面繼續擦拭着書架,陶溪這才發現,抹布居然是濕潤的。
“你已經知道噎鳴了吧。”時台卿道。
“當年季朝開國皇帝在建國後,正式奉噎鳴為先祖,季王朝後人皆為噎鳴神的後裔,據噎鳴在山海經中記載,乃是是時間之神,而當年的皇帝,正擁有控制時間的能力,可以呼風喚雨,四季隻在他一人手下流轉,這個能力名曰晷時之能。”
“實際上,就跟噎鳴一支的信仰無法擁有同時代的史料考據一樣,誰也不知道晷時之能從何而來,史書更不曾記載過晷時之能的消失,它就如同一個存在過的幽靈。”
“就像這樣,”時台卿收回拿着抹布的手,而抹布則停滞在半空中,不上升、也不降落,“不被記載,但确實存在。”
陶溪定定的看着那塊滞空的布,什麼叫不被記載,為什麼不被記載?為什麼這些信息在曆史長河裡被抹去地一幹二淨?
有問必答,這神仙人還怪好的,陶溪不問還好,現在肚裡裝的困惑更多了。
“神仙,你看今天也晚了,能留到明天問嗎?”陶溪道,雖小心翼翼,但公然讨價還價。
神仙拒絕。
“你還有兩個問題。”
好吧。
陶溪盤腿坐在地上,地闆的衛生時台卿已經掃過一遍了,要比以前幹淨不少,陶溪甚至懷疑時台卿用不知名的辦法拖了一遍。
他可沒忘記自己為什麼三更半夜鬧着要來卿元閣。
"看起來你跟季朝淵源不小啊,"陶溪深長地看了一眼時台卿,轉言問道,"那你對季朝的曆法了解多少?"
"你想知道季朝的曆法為什麼和現代的不同,"時台卿一笑,"這個簡單。"
時台卿問陶溪道:"什麼是曆法。"
陶溪打開手機,浏覽器搜索了"曆法"詞條,照着念:"曆法是為了配合人們日常生活的需要,根據天象而制定的計算時間的方法。"
"既然如此,晷時之能可以改變氣候,那麼自然随意制定四季輪轉。"
所以……曆法的制定,本就是便于老百姓耕作、休息的參考時間,現在的日子到了什麼點,自然該聽那些"噎鳴後裔"的,整個國家版圖的風起雲湧都是他們說了算,曆法當然要被他們牽着走。
陶溪一拍腦門,恍然大悟。
陶溪很聰明,這些内容已經滾瓜爛熟地研究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最近的沒有給他一點喘息的機會,其實給陶溪一點時間,仔細想想就能相通,眼下時台卿一點就明白。
那這就說的通了,怪不得呢,如果季朝人能控制時間,這對他們來說有什麼難處?區區四季。
陶溪也不見時台卿如何動作,他手上的抹布就幹淨了,他道:"你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最後一個問題,樓下的鬼畫符是什麼?”陶溪來卿元閣轉了一圈,那些破玩意是什麼,他的天靈蓋快好奇冒煙了,陶溪就賭神仙他一定知道自己剛才看到什麼,他才不信時台卿從來沒有來過卿元閣。
陶溪筆劃道:“寫了滿滿一大頁紙,亂七八糟的,像那個夜遊鬼留的遺書一樣醜。”
果不其然,時台卿被這個說法逗笑了,“很貼切的形容。”
“那個東西有自己的名字,他們叫做晷文。”時台卿道,“是一種特殊的文字,有它們自己的成型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