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跟在安雲淩身後,徑直去了果場。果場現在一切正常,這個季節該秃頭的樹都在老老實實地秃着頂,沒有長一片綠葉子。跟無人機航拍視頻裡的完全不同,一切都是死氣沉沉的生機盎然模樣。
沒有葉子,也沒有郁郁蔥蔥的樹林,安雲淩稍微安了安心。
“事情是昨天下午發生的。”安雲淩撫上大樹的樹幹,剛要開口,一個電話很不長眼地打了進來。
安雲淩接起電話:“張總您好,我是雲淩……不必擔心,我們現在傾向于是惡意制作,現在果場樹種都是正常的……好的……感謝張總關心,再見。”
手機那邊剛挂電話,安雲淩連屏幕都沒來得及熄滅,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喂,欸,梁總早上好……感謝您對我們果場的關心,我們傾向那個視頻是惡意制作,目前沒有确鑿的證據證明……嗯,嗯,好的,如果有需要一定找您幫忙……”
電話剛挂,安雲淩按滅手機屏幕,“不好意……”
手機又響了,安雲淩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工作電話,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接起了電話,“早上好……”
“她好忙啊。”陶溪和時雙雙雙吃驚,這一會兒連着進來了三個電話了。
“……謝謝王總,再見。”安雲淩挂斷第三個電話,捏着手機等着它幾秒,見這沒眼力見的手機不再進來第四個電話,這才徹底關掉屏幕,對兩人無奈的笑笑,“抱歉,今天的手機有點忙,從昨晚開始就在接電話了。”
陶溪驚訝道:“果場超自然現象的事傳得這麼開了嗎?”
安雲淩搖搖頭,“這倒還沒有,幸虧世界上還是好人多,航拍果林上空的人沒有把視頻傳上網,而是交給了果林的有關負責人,負責人在處理消息的時候手誤發給了無關人士,這才在外面有傳播,我看到視頻的第一時間封鎖了消息,并給時爺爺打電話告知此事。好在還有科技技術作幌子,現在知道這個視頻是真實的人隻有寥寥幾個。”
陶溪問:“剛剛給你打電話的是誰?都是你們的客戶嗎?”
安雲淩抿了抿嘴,道:“不是的,都是我的同行。”
辦公樓,五樓。
安父帶着時台卿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辦公室的裝潢特别奢華,花花草草,角落裡還有譜架和裝在防潮袋裡的大提琴。
安父很殷勤地接待這位從時家來的後生,“時先生請坐,這些就是我司的全部經營狀況,我給您倒杯茶。”
時台卿接過紙杯,放在了一邊的茶幾上,茶湯清澈飄香,時台卿不急着喝茶,開口道:“所以你們公司的董事長是你的女兒?”
安父聽時台卿聽到女兒,自豪道:“是啊,她很出息,是整個公司的董事長,我隻不過是她手下的一個總經理而已。”
安父醞釀了半晌,長長的洩了口氣,又道:“唉!都怪我,年輕一點的時候家裡在鬧矛盾,分了家,從此就一蹶不振,沒有雲淩半分骨氣。”
“那一年……我記得那年淩雲才十六歲,一個人肩負起整個企業,邊上學邊跟着公司的老員工學習怎麼管理運作整一個果園,她極聰明,學習成績極好,後來是為了公司才放棄了讀研究生的機會,唉!是我這個當父親的對不起她。”
“雲淩一路上實在不容易,不過這孩子會做人,頭腦清晰,心地善良,慷慨大方。”
安父提前女兒,還是得意道,“懂得把資源分享給正需要的人,一來二去,她在這個圈子裡結交了很多人脈,财路越來越廣,我們才有今天的市場。”
果場内。
昨晚下了雪,果場内部的積雪不被打掃,等天暖了自然會融化成水。幾人踏着雪,往昨天視頻拍攝的區域走去。
“我十六歲接受整個公司,那時候哪裡知道該怎麼把公司順利運行下去,我一邊上學,一邊跟着有經驗的老人學,感謝他們的指導,現在許多競争對手跟我關系都算不錯,一聽見果場有異常,抱着半真半假的關心和打聽,一個接一個都來打電話詢問我具體情況了。”
時雙:“叔叔有什麼想法。”
安雲淩嗤笑一聲,“我爸?他不繼續風花雪月就是最大的好想法了。”安雲淩拍了拍樹幹,單手撐在上面,“也就是這幾年良心發現了……!”
安雲淩拍了兩下的位置,在三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樹幹發出悶響,随後順着安雲淩的推力緩緩往後躺。
安雲淩拄着的東西一下子空了,差點摔倒。
隻聽見時雙驚慌的叫聲:“陶溪快躲開!樹折了!!”
陶溪本在一邊檢查樹的枯枝狀況,聽見背後有動靜,趕忙跳開,憑空折斷的樹幹擦着他的肩膀轟然倒在雪地上,還砸倒了身邊另一棵樹。
安雲淩不信鬼神,見陶溪沒事,便蹲下查看果樹的斷裂處,“怎麼回事,按理來說樹幹不會自己倒塌。”
陶溪一并蹲下,沉默了片刻,道,“雲淩姐,我剛才就想說,這樹好像死了。”
時雙驚訝:“你以前沒學過判斷樹木死活,你怎麼知道?”
安雲淩捏了捏樹枝,枯枝一用力就碎成了粉末,兩截斷木簡直嘎嘣脆。
安雲淩:“陶溪他說的對,這樣是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