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豪氣”二字,他頓了頓:“其實這府邸各處曾鑲嵌不少價值連城的寶物,不過,後來都被我拿去賣了。”
“賣了?”
他“噓”一聲:“小點聲,别讓下人們聽到,屆時傳到母親耳裡。”
金毋意愈發驚奇:“大人還是偷偷賣的?”
他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調查舊案,以及尋找顧家軍、安置月亮村的人,可不都需要銀錢麼?”
“位高權重的顧大人,竟也有這般窘迫的時候。”
他輕歎一聲:“這世間,哪有什麼萬事無憂的‘位高權重’!”
二人皆沉默下來。
天幕上,月亮穿過重重雲層,終于有了自己的一抹清亮。
月色洩下,映得整座府邸也亮堂了幾分。
她喃喃相問:“接下來……大人打算怎麼辦?”
他們查案日久,終獲真相。
殊不知,這真相竟是他們自己。
可即便是他們自己,也須得讓事件有個歸處,讓答案有個最後的落腳點。
他半晌無言。
随後牽着她往墨香苑的方向走。
邊走邊說,“金毋意,時辰不早了,咱們回屋再說吧。”
又說:“我想好好地與你交流。”
她應了聲“好”,便由他牽着走進了墨香苑的拱門。
墨香苑處于正院後頭,是府中一處僻靜的院子。
雖是僻靜,各處裝潢卻精巧别緻,俨然是特意為他娶親備下的。
他領着她進了屋子。
剛一關上屋門,便兀地将她抵在門後,俯身吻下來。
吻得急切而熱烈,恨不能将她即刻吞入腹中。
金毋意有些猝不及防。
急切阻止:“大人……别這樣……”
他壓根兒不理會她,一邊長驅直入,一邊解開她身上盤紐,三下五除二褪去她的衣衫。
她語不成句,已清晰感受到他的渴望。
他半抱半拉地将她推向床榻,褪去她衣衫。
她頭上钗镮、簪子,落了一地……
直至抵達榻沿時,她僅剩一件裡衣。
床上的被單乃正紅色,猶如一張婚床。
他将她放在榻上,靜靜凝望着她。
瑩瑩燭火下,他眼眶泛紅,眸中意念翻湧。
他說:“金毋意,咱們好久……沒在一起了。”
上次在一起時,還是在月亮村,在那個溫暖的湯池裡。
後來他們回京,因許定坤心生隔閡,直至到今夜。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看着他明明急切卻又克制的雙眸,心頭莫名溢出一股暖意,“大人不是說……要與貧妾好好交流麼?”
“這便是交流。”他俯首再次吻下來。
這一次吻得格外溫柔而缱绻,他說:“這是咱們之間另一種交流。”
他從她的額到鼻、到唇,再往下……
他的溫柔似水落平地,四散流開。
她猶如置身于一葉扁舟上,即便風平浪靜,卻又止不住搖晃。
她心中仿佛也有一條溪流,也有一葉輕舟在暗暗晃動。
她攥住被單,嘴裡低聲喚了聲“大人”。
他卻掰開她的指尖,将她反手相扣,同樣低語:“金毋意,這往後是咱們的婚房。”
她狼狽地蜷着身子:“這是……大人的婚房。”
他說:“我的,也是你的。”
說完頓了頓,猝然往前。
她悶哼一聲,牢牢抱住了他。
懸勾晃動,晃落了一側帳紗。
落下的帳紗擋住了在愛意裡沉浮的二人。
半晌後她忍不住低低出聲。
他卻在她的愉悅裡徹底釋放。
風消雨止時,他緊緊将她圈在懷中。
待氣息平穩,嘴邊浮起笑意:“我聽到你需要我的聲音了。”
金毋意無地自容,一聲不吭地埋在他懷裡。
他許久沒碰她,她何嘗不是。
食·髓·知味,她也是個有血有肉的尋常人啊。
隻是,他這次要得太急了些。
就像在溫湯那一次,連避子湯也沒來得及備好。
她又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懷孕了。
但一想到上次安然無恙,心頭難免帶着僥幸。
這一次也應當會無事吧?
他不依不饒:“這一次,可否讓你歡喜?”
問得這樣直接,她愈發無地自容,“大人……能不能閉嘴。”
他笑起來,用力擡起她通紅的臉:“承認自己歡喜,就這麼難?”
她掙紮着重新埋進他懷裡:“大人還須……穩重一些。”
“好,那我就穩重一些。”
他長舒一口氣:“金毋意,一個月後,咱們便成親吧?”
她一頓:“為何?”
年輕帝王已得到了蔣依依,自然不會再來擾她。
她為何還要與他成親呢?
他語氣鄭重:“為了給十萬顧家軍一個交代,你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