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瑾表面上瘋瘋癫癫的,實則神秘無比,深藏兩萬年修為,好像就沒有她不會的東西。在棋場上更是控制自如,不同于白逾手法果斷數次直接将對手擊敗,打得關赫尋無比汗流浃背。
裝滿水的茶杯在白瑾修長的手指間來回旋轉着,未有一滴撒出,如陀螺一般,晃得關赫尋直迷糊,恍惚之間望間白瑾臉上真醉迷人的笑意,關赫尋一下子就暈了下去。
當關赫尋再次醒來之時,白瑾已經離開了觀春華宮,想必定是回去休息了罷。可向後院看去,楊姿斓也不在那裡了。尋遍各處無果,關赫尋這才焦急地跑到淩月嶺來求助。
恰好此時,季閑之也聽到了外面的吵鬧聲,出來查看。
關赫尋瞥見後方畏畏縮縮的季閑之,一下子就不淡定了,滿腔怒火沖了上去,掐着季閑之的衣領大吼道:
“是不是你小子幹了見不得人的事!速速把我的徒兒還回來!”
“行了,小關敏你冷靜點,他一直都在我們這裡呢,從未靠近觀春華宮半步。”白逾趕緊上來拉架。
“關大師,屬下不知到底是哪裡得罪了您,但屬下絕對毫無謀害楊姑娘之歹心啊。”季閑之頸部有些窒息,艱難地說着。
關赫尋顫抖又無奈地松開手,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早知道會這樣,我當時就不該罰她。本是前輩們的錯,是我連累了她。”
無奈,白逾隻好叫來謝允初,讓她與季閑之共同把渾身癱軟馬上就要昏迷的關赫尋扶進去休息。
秋芷緊盯神嶺上空,一顆白日流星在空中劃過,速度極快,似乎能隐約感受到一股來自上古的神秘力量,飛馳中還有點點花瓣滑落。
白逾:“果然是她。”
秋芷:“神界與天三界衆生平等,不論何人,都休想帶走我神界的一兵一卒。”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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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上古的神獸從空中飛馳而過,那是一條從未見過的萬年蒼龍,白瑾站在上面,笑看雲淡風輕,一覽神界風光。
白瑾身後,楊姿斓昏迷在蒼龍背上,可能是高空的風太凜,喚醒了她被封住的知覺。漸漸地楊姿斓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爬起身來,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眼前模糊的身影曼妙,仔細一看,竟然是昨日在師父那裡見到的漂亮姐姐,婉婉長襟飄舞在空中,她好像正對着自己笑呢。
“醒啦,小家夥。”白瑾蹲下身來,摸了摸楊姿斓的腦袋,道:“怎麼?不認識我了?”
“記得,您是我師父的朋友,龍神大人的姐姐。”楊姿斓迷迷糊糊地回答道。
“嗯?不細心哦,小家夥,再好好想想呢。”
楊姿斓一愣,未曾想過白瑾對這個答案根本就不滿意,思來想去,腦殼都快想幹了,記憶中也搜索不到一丁點白瑾和自己相關的聯系。
“你從哪裡來?”白瑾繼續問道。
“我是我師父從幽冥界撿來的,恰逢生于一顆楊樹旁,名字也是師父給我起的。”
頭上的珠花随風,在日光下閃爍着不同尋常的彩色的光,忽而從發間抽離開來,帶着點點花瓣,飛到了白瑾手中。
楊姿斓披散的發絲随瞳孔怔動一同起舞,光輝灑在頭發上宛然若金,她趴在地上。白瑾就站在面前,身上沐浴着同樣的光輝,手握那枚珠花,啪一聲,将其捏作了碎片。
珠花上的裂痕處映出彩色的光芒,碎花如海□□湧而出。花瓣滿天飛舞,圍繞在楊姿斓與白瑾周圍。
“還記得我嗎?小家夥。”
白瑾溫柔的話語猶如回聲,在一片花海中穿梭,灌入楊姿斓耳畔,刹那激活了隐藏在她神脈中最深的那一株曼珠沙華。
絲絲紅珠散開,思緒回到兩萬年前,與楊姿斓和白瑾站在同樣位置的,是幽冥彼岸花魂與上古蒼龍。與現在一樣,蒼龍盤踞魂柱之上,居高臨下凝視着地面上的花魂。
青姝……青姝……
一個奇怪的聲音不斷在楊姿斓耳畔響起。
這就是我原本的名字嗎?
随信念的刻入骨髓,塵封萬年的修為歸位,青姝眉心的那個赤紅色曼珠沙華的烙印重新生長了出來。
兩萬年前蒼龍窩藏至幽冥,唯與這株曼珠沙華為伴,曼珠沙華依賴幽魂而生,長在土裡也不能移動地方,同樣唯有蒼龍。後歸蒼龍至碧漣海,因不忍破壞生命,再無機會帶她一同離去。
經此一别,便是遙遙無期。
“小家夥,你還記得我嗎?”
魂柱之上盤踞的蒼龍慢慢探下頭來,細嗅着生長在河畔的曼珠沙華,像兩萬年前一樣,白瑾再次來到了青姝面前。
而曼珠沙華旁邊那曾被蒼龍盤踞的魂柱,吸攢着對故友經久不衰的思念,化作了一顆堅韌的楊樹。
沒想到再見之時,你已更名改姓,與我擦肩而過數次,難是再見,好在再見。
老友,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