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仿佛天邊濃墨肆意塗抹在天際,連微微星光都沒有。
櫃台上的野貓也蜷起尾巴呼呼大睡,趁着夜深人靜,一隻黑鷹進客棧之中。
繞過樓梯以及窗台,飛到一扇虛掩着的窗子面前。
房内的陸丹青正睡的深沉,懷中緊緊抱着蒼弧弓。
黑鷹眼神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悄悄飛進屋内,随着一股黑煙的卷起,從中走出一熟悉的身影,他的眼睛仿佛是這黑夜之中最深邃而明亮的存在。
見四下無人,旋鷹不慌不忙地走到陸丹青旁邊,看着熟睡中的陸丹青毫無防備的樣子,旋鷹掌心的煙霧凝結凝結,肆意吸取着蒼弧弓的力量。
“死鳥人,你倒是挺會踩點的嘛。”
旋鷹吓了一跳,隻能被迫停下手上的動作。隻見白逾不知何時靠在門邊上,略帶挑釁地盯着旋鷹,手中一道神光劃過,将旋鷹牢牢捆住。
“你……你不是在……”旋鷹驚慌之中怕吵醒陸丹青,依然壓低聲音緊張地看着白逾:“你不會當過忍者吧?還是說為了抓我,這樣都忍得住?”
白逾頗為無語,滿臉挂着黑線,就知道剛才在枝頭上停靠的黑鷹就是這“死鳥人”,想趁兩人“尋歡纏綿”之際偷取蒼弧弓,于是早有準備。
“英桀大人還真是對蒼弧弓情有獨鐘呢,隻是可惜,你又遇上我了。”白逾笑道。
“你不會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了吧?”旋鷹也略帶戲谑地勾起嘴角。
刹那,煙霧再次環繞旋鷹的身邊,又幻化成了一隻黑鷹,體型縮小,瞬間逃脫了神鍊的束縛,朝窗外飛去。
白逾跟上旋鷹的身影,從二樓的窗戶直接翻了出去,順着黑鷹的方向一路追蹤。
“龍神大人還真是貪心呢,不如就把蒼弧弓留給你,把秋芷姑娘留給我如何?”旋鷹向着身後追來的白逾不斷挑釁着。
“想都别想。”白逾可是聽不得此話一點,右臂上的龍紋再次亮起,一道龍影直接朝旋鷹咬去。
奈何旋鷹這次絲毫不打算放過傷勢未愈的白逾,可能是因為千年來奪取蒼弧弓之路一直被他幹擾,也可能是初見驚豔的姑娘也到了他的身邊。帶有一種不甘和不滿,片片黑色羽毛如同一把把利刃,向白逾刺去。
窗外電閃雷鳴,一聲驚雷的怒吼将秋芷吓醒了,驚慌失措地看着窗外不同尋常的天氣。
“天啊,我怎麼在這睡着了?”秋芷焦急地自言自語着。
迷糊之際使勁摸索着身邊,卻不見白逾的身影,趕緊起床查看。
陸丹青也走出了房門,兩人同時跑到樓道裡,朝着烏雲密布的天空看去,緊接着,暴雨來襲。
喻魂妖境的雨與尋常世界不同,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沒一會的功夫,客棧的一樓已經全部被淹沒,那隻趴在櫃台上的野貓飛速竄上樓梯,來到二樓的樓道才躲過一劫。
客棧中無數隻妖獸飛馳而出,全部往外逃竄着。
“客官,快點跑吧,再晚就趕不上了。”是店小二的聲音。
那隻野貓飛速竄上房梁,随後不知所蹤。
沒讀懂店小二的意思,但水已經越漫越高,已經淹沒了客棧二樓的地闆,就連鞋襪和褲腿也浸得濕透。
“快走!”
秋芷一把拉起陸丹青從客棧二樓的隔欄跨出,順着屋檐爬到房頂之上。
但是這雨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漸漸淹沒了整座城池。
秋芷與陸丹青緊緊縮在一起,平時是天上地下的,這水裡的情況還是真沒見過。
妖光顯現,竟是一隻精通水性的獵豹從雨中鑽出,緊接着成群結隊的獵豹群從水中一躍而起,直直沖着秋芷撲了過來。
陸丹青趕緊上箭入弦,但為時已晚,兩人一同被豹群卷入,掉到了水中。
深不見底,團團黑暗,秋芷使勁憋住一口氣,在水下艱難地睜開眼睛,周圍的豹群漸漸幻化成了那日在客棧中的惡霸魏林以及他的兄弟們的樣子。他們并沒有傷害自己與陸丹青,而是形成了一團星光圍繞在周圍,阻擋着水的襲擊。
“雨便是妖王之怒吼,這次或許就是為了鏟除你們這些外來的人。”魏林說道,頭也不回得帶着豹群向水的深處遊去。
對于這個世界的情況毫不知情,秋芷緊張地左顧右盼,絲毫不敢輕舉妄動,眼前這個魏林亦敵亦友,還無從得知。
不知過了多久,在最深處的潛底竟發出一道光亮來,形成了一個無底洞,秋芷随着豹群一同墜落下去。
明明剛下過那麼大的雨,可當再次醒來時,秋芷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衣服并沒有濕透,隻見自己與魏林一行人境然躺在天上。
妖氣彌漫,處處充斥着木炭燒焦的味道,境中分煙缭繞。殘屋破瓦,放眼望去沒有一處房屋是完整的。烽煙四起,仿佛剛經曆過戰火的血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