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逾并沒有正面回答。
韶長壇雖然眼睛看不見,但心智極為敏捷,似乎讀懂了兩人之間隐藏的心事,但也隻是笑了笑,并沒有直說,顫顫巍巍地在空中摸索着,直到抓住秋芷頗有默契地伸出的手,緊緊地握住。
“隻可惜我這眼睛,唉,奶奶也想親眼看看你的心上人。一定是一位特别漂亮的姑娘。”
秋芷并不認識眼前的長老,但給她的感覺就好像親切的長輩在跟晚輩談心一樣,沒有疏遠的距離感。
“何時舉辦的婚禮?可否與我說說,要是有不周,我可得教訓這小子。”韶長壇向秋芷問道。
秋芷不知道怎麼回答,看向白逾,白逾略使了個眼色,好像在說:
“随便說就可以了。”
“真的?”
秋芷用眼神回複着。
“真的。”
白逾也用眼神給予答應。
秋芷咽了咽口水,卯足了勁,擠出兩個字:
“還沒。”
“你小子可欠人家姑娘一個盛大的婚禮啊,這麼大的喜事,來人仔細盯着,回神界立刻辦妥!”
韶長壇語重心長地拍了拍秋芷。
秋芷石化在原地,這下韶長壇的侍女們都注意到了自己,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哎!奶奶,您還是先去忙吧!她可能…有點害羞。還有你們,不用再跟着我們了。”
白逾趕緊将韶長壇扶回到祭台上,又驅散着即将圍上來的侍女們,與秋芷二人趕緊轉移陣地。
韶長壇看着兩人離去且竊竊私語的背影,不禁一陣欣慰。
陸扶此時走了過來,又恢複了往日的裝扮,道:
“韶長老,他不是韶紋卿。”
“我知道。”韶長壇看向陸扶,語氣中多帶有平緩:“我都知道,他是龍神白逾,你們一個個還想瞞我,殊不知我最通心術。”
“抱歉,提起了您的傷心往事。”
“我知道你們怕我傷心。紋卿是好孩子,白逾也是好孩子,雖然嘴上沒說,但我能看出來,他是真心喜歡那小姑娘。”韶長壇笑道。
“您一定要相信,韶紋卿一定還活着。”陸扶提到此事語氣突然變得焦急。
“紋卿已經離開我們很久了,希望你也早點釋懷吧,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對于這件事,韶長壇久久不能釋懷,但仍強撐着沒事。
陸扶也在強烈地壓抑着悲傷的情緒,知道自己突如其來的焦急顯得有些失禮,沒多說什麼,悄悄離開了。
秋芷與白逾躲到了遠處的一顆大樹後,見侍女沒有跟上來,終于松了一口氣。
“原來你叫紋卿呀。”秋芷問道。
“我不是韶紋卿,隻是韶奶奶将我認成了他。”白逾靠在樹幹上,小聲說道:“韶奶奶人挺好的,韶紋卿的離世對于她來說打擊挺大的,而且曾經也對我照顧有加,或許這樣做她也能安心一些。”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一會,止不住地又開始損了起來。
“你說要跟我成親,真的假的?”白逾喜笑顔開。
“天殺的!我不想去神界!更别提什麼成親了!你想得美。”
秋芷無賴地在地上打滾,又跳起來錘了白逾一下。
“都告訴你了随便說,但是誰知道你會這樣說。這下被盯上了吧?”白逾頗為無奈。
“我在陳述事實!而且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麼嘛!那現在怎麼辦嘛?”
秋芷為自己剛才說的話懊惱,但是重來一次,腦筋還是轉不過來。
“我記得我說過……這可能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白逾笑嘻嘻地湊了過來。
“你說過什麼?”秋芷疑惑不解:“趁現在沒人,哎别躲啊,有什麼不能告訴我?”
白逾越是躲閃,秋芷就越是追上來問,她實在好奇那天他到底說了些什麼。但當面說的話,還是需要莫大的勇氣,萬一說出來又被她拒絕……可真是個難受的心理建設。
秋芷隻是純好奇,但白逾一直說不出口,自己也隻能打起了退堂鼓:
“再不說我可走啦!我要回家啦!”
猶豫半響,看着秋芷即将離去的身影,白逾終于松口:
“所以,你願意嗎?”
秋芷回過神來,半分疑惑又半分理解地看着白逾。
“我喜歡你,不是因為神丹。”
猶豫就會敗北,白逾脫口而出,堅定确定以及肯定地說出了句隐藏已久的話。
“什麼?我沒聽見。”
秋芷将耳朵湊了過來,她其實聽見了,但是她就是要再問一次。
“我……”
一下子就把白逾再次梗住了。
“什麼什麼?再說一次。”
秋芷故意裝聾作啞,其實此事她也心知肚明,就是想聽他一遍又一遍講出來。
“……你是不是故意的?”
“就不告訴你,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