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深,萬事甯靜。觀春閣樹影搖晃斑駁光點,抖下婆娑般落葉起舞,落葉終歸塵土。萬物生靈隐藏于塵埃之下,卻終有一别。
枯葉殿神女石像面前虔誠祈禱的窈窕身影,如恍如初地睜開雙眼,與石像相對視着。
它,是在哭泣嗎?
或許這就是它的歸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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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死了!”
那個讨厭的白逾也不知道去了哪裡,秋芷獨自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木箱中措不及防的吻,攬腰的手臂,緊貼在一起的氣息,印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啊——”
秋芷一氣之下将枕頭扔了出去。
房門被一舉砸開,東仁芯儀抱着被子站在門前,滿臉欣喜道:“原來師父有心靈感應!知道我要來跟你一起睡。”
東仁芯儀鑽進了秋芷的被窩,緊緊貼着她,好奇地問道:“師父,你還真是望虛派弟子呀。”
“那當然了,我還能騙你嗎?困死了,别問了快睡覺。”
秋芷慵懶地閉上眼睛,呼吸沉沉地睡去,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刺耳的吵鬧聲圍繞在觀春閣外,烽火将觀春閣團團包圍。
“都給我搜!格殺勿論!”
一群從陸竹府來的弟子暴力湧入觀春閣,鹽諾、彭映英、張柬炷等衆多觀春閣弟子聽見動靜從房間中沖了出來,攬在殿前。
“你們要幹什麼?”鹽諾大喊道:“觀春閣是我們師父陸扶的地盤,豈是你們說闖就闖?”
“别管她,搜!”
陸竹府弟子繼續向内推搡着,觀春閣弟子拼命阻攔,奈何敵衆我寡,實力相差懸殊,直接被逼到角落死死扣住,毫無反抗之力。
陸丹青從陸竹府弟子中緩步走了出來,目光兇惡地看了看周圍,将蒼弧弓化作的鐮刀擲出,巨大的破壞力一連摧毀了好幾座房屋。
秋芷抱住東仁芯儀縮到床闆下面,不清楚外面的情況,兩個凡人也不敢肆意行動。
“陸丹青!觀春閣乃是我們師父陸扶做主,你們同樣出自陸長桢掌門門下,怎麼說她曾經也是你的師姐,你豈敢這樣造次?”關敏大聲斥責道。
“好啊,正好我還有事要問她呢,讓她出來和我當面對峙吧。”陸丹青輕描淡寫,不以為然地說道。
話音剛落,一顆紅煙彈猛地在空中劃過,直沖陸丹青飛來,陸丹青反應迅速,召喚蒼弧弓進行格擋。
陸扶手握绯煙铳,腳踏紅雲飛馳而來,降落在人群後方。
“你來的正好,陸扶,跟我們走一趟吧?”陸丹青譏笑着。
“你們幹什麼!要把我師父帶去哪裡?”鹽諾拼命掙紮着,咬傷了一名陸竹府弟子的手,從人群中竄了出來,攔在陸扶前面。
陸竹府弟子本打算繼續追擊言諾,卻被陸丹青擡手制止了。
陸丹青走到陸扶面前,不屑地質問道:“哦?陸扶,那我就要跟你好好說道說道了,聽聞你這裡有個凡人,名叫秋芷,你可知窩藏凡人乃是死罪。”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于深夜大鬧我觀春閣,就是來問這個?”陸扶态度十分強硬。
“當然不是,或許你可以自己選擇一下,這是是該先治你窩藏凡人之罪,還是偷婚生子之罪呢?”陸丹青邪魅一笑。
此話一出,萬籁無聲,鹽諾用驚恐的眼神看向陸扶。躲在床闆下的秋芷也瞪大了雙眼。
隔着面紗,陸扶隻是微微皺了下眉。
“偷婚生子?”
“師父什麼時候有孩子了?”
“是啊,是啊,沒聽說過。”
衆人小聲議論着。
“好吧,既然你自己無法選擇,那就先從那個凡人開始好了,今天不僅你得去掌門那裡受刑,你殿内的凡人也得一起。”陸丹青繼續說道。
陸扶絲毫沒有行動之意,觀春閣弟子也從陸竹府弟子的手下掙脫出來,紛紛護在陸扶周圍。
“這麼齊心協力呀?别忘了,由不由得你們,可是我說了算。”
陸丹青重新抛出手中鐮刀,鋪天蓋地的狂風席卷而來。
陸扶莞爾一笑,舉起绯煙铳一擊,觀春閣外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将陸丹青抛擲的鐮刀擋在外面,絢麗的摩擦聲叮當作響。
“绯煙铳的力量怎敵得過天骨神器蒼弧弓呢?交出凡人,其他事情可以先往後稍稍,饒你們觀春閣不死。”陸丹青威脅道。
蒼弧弓化作的鐮刀威力強大,觀春閣衆弟子合力做法仍難以抵擋。陸扶擋在前面,加大屏障,孤身闖入狂風之中。
電閃雷鳴,狂風之中一抹紅與一抹藍扭打在一起,刀鋒相撞,刀刃峰焠寒光,烈管迷帶煙塵。
糾纏不休之際,一顆土豆卷入其中。
秋芷趁機闖入,速度極快,奪過鹽諾腰間的配劍,卡在旋轉中的鐮刀刃之間。
蒼弧弓被強大的阻力卡住,被彈飛了出去,恰巧空中神龍呼嘯而過,将其吞入口中,向後馳騁而去。
衆人回首看去,竟發現白逾站在觀春閣的最高處,将蒼弧弓握在手中,目光凜然,右臂綻放金光,身後神龍齊山脈而起,神具威嚴,于空中咆哮着,将狂風吞噬,威震四座。
沒了蒼弧弓,陸丹青手無縛雞之力,身邊的陸竹府同僚紛紛跪倒在地膜拜着:“參見龍神大人!”
陸丹青咬牙切齒,見情況不妙,想要撤退。
下方的秋芷持劍乘勝追擊,陸竹府的衆弟子見陸丹青失去武器,紛紛前來支援。
陸丹青憑借輕快的身法連連躲避,回旋踢搶過一位弟子手中的劍,與秋芷對抗着。
位于高空的白逾雙眼輕閉,睜開刹那綻放神光,在場所有望虛派弟子腰間的銀劍奇迹般地飛到空中,形成傘狀,随着白逾的眼神所動,齊刷刷向陸丹青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