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逾沒有回答,落魄地離去,臨走之前又突然折了回來,興高采烈地說道:“不要太想我哦~”
真的太莫名其妙了!偷土豆的小賊強行套近乎,不可饒恕!
“不行,不能讓他就這麼跑了。”秋芷心裡暗暗使勁道:“别拿豆包不當幹糧,必須得找個機會捉弄他一下。”
但此人身手不凡,定是不能與他硬碰硬,眼下隻能悄悄跟上去。
秋芷揣着一肚子疑問快步跟上,倒是要看看,這個白逾,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夜色融融,秋芷飛奔在霧州城外的道路上,蒼穹之上星光黯淡,鄉間野外的土路中,隻有幾隻光芒微弱的螢火蟲稍加點綴。
也是個倔脾氣,追了整整一夜,從霧江村那個小地方一直跑到了一個從沒來過的城池之外的竹林中。
秋芷躲在石頭後面探頭探腦,但此處空蕩的竹林中并未見白逾蹤迹。
“可惡,這個方向隻有這一條路,不應該跟丢啊。”秋芷自言自語道。
大約蹲了半響,疲憊不堪的秋芷已躲在石頭後面昏沉沉地睡去,隐約聽到幾聲腳步向自己走來,又有一陣妖風吹過秋芷的頭頂,灼熱的疼。
“誰!?”秋芷瞬間驚醒,捂着耳朵環視周圍,緩慢地擡起頭來。
眼前的男子一臉好奇,居高臨下地看着蹲在地上的秋芷,見秋芷醒了過來,連忙一揮手收回了放在秋芷頭上的懸空鐵爐,一臉無所謂地說道:
“沒死啊?我還以為那家夥沾花惹草惹了麻煩,要我來替他去收拾爛攤子呢。”
秋芷吓得退出老遠,難以置信地打量着眼前這個陌生男子。
眉眼冷峻,長着一雙特别标準的柳葉眼,瞳孔如同寶石般明亮有神;嘴唇輕抿,清冷漠然;一襲黑衣,透着一種與世俗背道而馳的距離感。
見此人好像沒有攻擊的意思,秋芷趁機拔腿就跑,昨夜衣服上沾的泥已經幹透,化作粉塵一溜煙地飄在空中。
“哎呦!”
迎面撞在另一個人身上,秋芷重重地摔倒在地,擡起頭來一看,這不就是昨夜遇到的冤家——白逾嗎?
“還說不認識我,這下肯定是想起來了吧,就知道你會跟蹤我。”白逾對着秋芷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旋鷹說道:“不過确實有事在身,打起架來傷到你,可就不好了。”
“你這個可惡的小偷!我……我大人有大量今天就先不跟你計較了。”
這是什麼孽緣?本來就是想偷偷跟蹤的,迎面碰見這也太尴尬了!秋芷顧不上解釋,換個方向繼續狂奔,又撞上了從後方走過來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面無表情,将秋芷拎起了丢到白逾前面,言語如同寒冰:“他偷你東西,那你知道還手嗎?”
真是說得輕松,要是打得過怎會不還手?
秋芷看着面前喜形言表的白逾,連磕三個響頭,轉過來接着抱住黑衣男子的腿:
“大人!我...我真打不過他,我會被他打死的!救救我吧大人,我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你!”
在場三人,一個害怕,一個慫恿,一個倒是有點醋味……
“白逾,一連追着我殺了幾百年,自覺技不如人,就想了這麼一個損招想來拖住我嗎?”黑衣男子率先開口道。
“旋鷹,你我二人鬥争多年勝負未分,這隻是個誤入殘局的凡人,何必跟她計較呢?”白逾拔出劍指向黑衣男子。
“可是你喜歡的,我倒是覺得很有趣呢。”
“别的你都可以随意挑釁我,但這件事,不行。”
醋味越來越濃,白逾右臂逐漸發出金光,手中原本握着的劍在空氣中化為灰燼,灰燼逐漸雕琢出一把長柄武器,一端裝有槍尖,旁有月牙型的鋒刃,鋒刃上刻有栩栩如生的龍紋浮雕,鼓起一陣強大的氣流。
此乃,屠滅魔王之刃——神龍戟。
旋鷹在掌心劃出一道血痕,揮在空中,散出無數根血色針死死将白逾包圍起來。
手臂上的金光愈發強烈,白逾掙脫了血色針的束縛,揮動手中奇兵,喚起一聲聲龍吟,直向旋鷹砍去。
旋鷹順手抓起地上的秋芷扔到另一邊,手上的血痕逐漸變大,染得天空變得黑紅。
時空出現一道裂痕,旋鷹帶有血痕的手臂于裂縫中拔出一把巨大暗紅色斬斧,其型虛化,好似幻影,雙手一揮,直直擋在了白逾面前。
二人僵持不下,掀起一陣狂風。
秋芷用盡全身力氣爬了起來,真的太想逃跑了!但是她萬年不變的死腦筋告訴她,白逾決不能被眼前這個黑衣男子殺死,不然自己丢失的土豆也将無處說理了。
情急之下環視四周,秋芷撿起一根被狂風刮倒的殘缺竹竿,将散落的竹葉搜集起來,捆在一顆土豆上。想必這纏繞風力竹葉的土豆更具殺傷力。秋芷跳到竹林中最高聳的竹子之上,趁着狂風掄起胳膊。
“二位大俠....稍安勿躁!”
纏了竹葉的土豆乘着狂風一往無前,像一顆火球飛向被稱為旋鷹的黑衣男子砸去。
旋鷹見狀松開了與白逾僵持不下的血黑色斬斧,一個騰空單手接住了那顆土豆。本以為輕輕松松,可誰能想到殺氣竟然異常兇猛,連連逼得他向後退去。
秋芷從竹頂上跳下來,手握兩根竹竿,雙杆出招有序,沖着稍漏破綻的旋鷹橫掃而去,絲毫沒有亂了陣腳。
凡人的攻擊還是顯得太過無能,旋鷹騰空而起直接躲開,左看看白逾,右看看秋芷,這二人齊心協力起來,倒是毫無破綻可言。而白逾在秋芷面前也不太想專心地跟自己決鬥,于是有些失了興緻。
“那麼龍神大人,記得好好招待你的貴客。這位小姐,不出意外,我們下次還會再見。”
旋鷹說罷便消失在空中。
隻留秋芷和白逾在風中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