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聽聞許溥自留了一名瘦馬,還是掌管過曾盛極一時的速通集團的柳家家主,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床上功夫定然了得。
這樣一想,真要屠殺了許家和瘦馬,屬實可惜!
在他的暢想之中,時間來到午時。
孟淮妴出面了,卻是道:“真是抱歉,我的印還沒有送到,請按察使再等一等。”
“好!”按察使竟然沒有半分不悅,甚至還松了一口氣,又說了幾句官話,很快離開。
路上,按察副使奇怪道:“大人,郡主果然不是誠心,您,您好似并不在意?”
按察使哈哈一笑,道:“不印也好,不屠盡許家,隻殺郡主,甚好,甚好!”
瘦馬不用死,那等人間尤物,豈能消失?
還有那個柳亦雙,他一定要嘗一嘗!
“是福是禍,誰能說清呢?”見到布政使,他熱情許多,當即道,“仁兄,快,立刻安排人手,速速拿下郡主性命!”
孟淮妴所在客棧内,人來人往。
仔細觀察,卻找不到一個真實客人,所有人都目光堅毅,手握武器,渾身戒備。
但突然到來的刺客,人數衆多,顯然不認為有必要仔細觀察,進入客棧的瞬間,已經拔刀直往一個獨立小院而去。
在刺客意料之外的是,周遭百姓沒有被吓退,反而個個目露兇光,從隐蔽處抽刀相向。
霎時間,刀光劍影,血肉飛濺。
刺客統一黑衣蒙面,是以極好辨認,做百姓打扮的暗衛們目标明确,下手狠辣,直取性命。
一刻鐘後,小院外的石闆路上,已經躺了一地的屍體。
場地上,原本三十個黑衣刺客,已隻剩五人苦苦支撐。
客棧外,二司官員緊張等待。
他們的一生,早已手染鮮血,可這還是第一次,要殺一品郡主!
想到郡主兇名在外,想到其父位極人臣,想到陛下委以重任……
不,不能想,唯有殺了她,才能平萬罪!
按察使一臉忐忑:“怎麼還沒信号?還沒結束不成?綏勻郡主不是隻有三個暗衛一個護衛嗎?”
布政使看起來很鎮定,但不停閃爍的目光還是暴露了他的心焦:“再等等,若是三十人還殺不了……你,你是藏私了?”
按察使立刻瞪着眼睛:“我看你才藏私了!那黛禾可數年前就是大超,此種天才隻怕要不了幾年就能成為近絕,你可不能僥幸!你司當真出了一個大超?我司可是真出了兩個的!”
布政使一雙眼直盯到他心裡去,極其笃定地冷笑:“你确定,你當真出了兩個大超?”
按察使挺着胸膛,堅定回道:“那是當然,我說到做到!”
“哼!”布政使仍不放過,“你出的,是‘自然修煉’的,還是走了捷徑的?”
所謂自然修煉,是一步一步穩紮穩打修煉而成的武力。
尋常人不知,在自然修煉之外,還有一種被視為走捷徑的藥物練武功法,此類功法自成一類,被稱“殘七功法”。
說是捷徑,卻比自然修煉者要付出更多,能得到的,隻是縮短到達某個武功等級的時間。
殘七功法很是少見,修煉者亦是極少。
開始修煉後,需要以昂貴藥材滋養身體,而此類功法會打破人體平衡,讓人可以超越人體極限,不知疲倦日夜修煉。
可肉體凡胎哪能真的不知疲倦?在表面無恙之下,其實身體器官已經在默默“燃燒”了。
凡修煉殘七功法者,隻要修成了第一級,無論最終修煉跨度,壽命都将進入倒計時——七年。其自有一種特殊脈象,被稱“七脈”,任何一個知曉這類功法又懂得号脈的人,都能号出其身若殘年、命不久矣。
很少有人會花費錢财精力培養這樣的屬下,性命進入倒計時就意味着,需要在這個屬下死亡之前讓其發揮作用。可是誰又能預料到自己何時何地能用得上這樣的屬下呢?
修煉此種功法的代價極大,修煉之後,能達到自然修煉者修到某一等級的實力。但也講究時間、付出與經驗。
譬如,修到九級是今日才達到,還是三年前已達到?而達到九級之後,對于修煉内功與外功的強度有沒有松懈?最後,還要看實戰經驗的訓練是否足夠。
布政使質問的不是自然修煉與煉殘七功法的,而是問對方出的,是煉了殘七功法中,與自然修煉的大超實力無異的,還是僅堪堪成了大超的。
按察使聽出他的本意,目光晃動,氣勢頓時減了一半:“你,你敢說你出的,都是‘自然修煉’的?”
這次,布政使終于收回目光:“相識多年,你果然沒變。”
刺殺郡主乃是大事要事,竟然還玩心眼,況且,竟然敢把神秘人要求培養的人才給用了。
但顯然雙方都沒有多麼坦誠,皆是有所保留,皆是用了修煉殘七功法的人。
現在輪到按察使冷哼了:“你又變了不成?”
兩方相顧無言,片刻後,布政使歎了口氣:“撤。”
而後,也不等信号了,頭也不回地走向馬車。
按察使則又等了等,見仍無信号,才終于信了三十人盡數覆滅,迅速飛身進入馬車。
布政使擡起眼皮,無比鄭重道:“下一次,可就要出全力了!”
二人對視一眼,對于今日失敗,是有些可惜與失望的。但想到目标人物的身份,處理起來艱難一些,也不是很難接受,是以沒有被這一次失敗打擊到。
按察使也沉聲道:“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