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知曉隔壁宅内有女子被養着,那些女子,除了一些得罪許家的,都是許家妾室、家妓侍奴及下人所出的女兒,出生便被抱走了。隻有如翠萍那種父母長相醜陋的,會被認為孩子也不會出彩而留在許家做下人。”
“如翠萍,往後長得好了,也不會被帶走,畢竟許家也需要下人。而宅内養着的那些瘦馬中,若是有長的差的、學藝不精、愚笨的,或是被送回許家做一等丫鬟,或是給許家男丁做妻妾、家妓侍奴。”
“至于學得好的是做什麼用的,他就不知了。”
還能是做什麼,費心培養的瘦馬,自然是幫自己拉攏權貴所用的。
至于五十一的身份,他自己身在局中識不清,也或許不敢深想,卻很明顯,他與同宅的男子,都與許家有關。
隻不過,當不會是許家妾室所出,而是許家家妓侍奴及下人所出,出生便被抱走。學武保護許家男丁。
黛禾繼續道,“養他們的具體位置,五十一也不知曉,這些消息,是他還在那宅子時,教導他的大哥透露的。”
孟淮妴已經平複下來,問:“有死的沒?”
黛禾搖頭:“都活着,雖沒安排大夫救治,但我扔了藥,她們自己處理,還能活。另安排了百姓送飯菜。”
那些人留着,是為了以後做人證,表面上隻是百姓送飯菜,實際上暗地裡有樓人看守。
得了此消息,那麼四姨太生子,許溥會親自去看,也就不難理解了。
這是擔心洩露。
想必若是女嬰,會被抱走送去瘦馬培養地。
那麼另一個生産的孕婦,身邊應也會出現強者。
與拓火君對視一眼,二人皆明白計劃有變。
拓火君道:“若今晚有女嬰,我會和葉叔順藤摸瓜,找到‘瘦馬’培養地。”
“多謝。”孟淮妴颌首,此事重要,她就不跟去了,葉叔掩護一個人會更容易。
雖然他們即便查到了,她也需要另設計一條查案過程,以避免暴露自己另有勢力。
但從結果反推,往往容易一些也快速一些。
原以為拓火君會即刻離開,誰知道他竟然認真回:“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是公事,不是私事,不必言謝。”
那一瞬間,孟淮妴好像從他身上看到了正氣。
然而,在出門之後,空氣中似乎有他的低喃。
“若說是私事,也該是我來謝你。”
原來,不是正氣。
孟淮妴眨眨眼睛,對方偷偷摸摸地說,她就當作沒聽見。
黛禾以為她真沒聽見,提醒道:“郡主,拓火君方才說……”
“不重要,咱們去探許自延。”
探許自延,主要是想看看,他有多麼表裡不一,及許家人做了多少惡。并不期從他身上,找到什麼有效信息。
是以,當半個晚上都是許自延對身邊丫鬟玩奇葩折磨時,她并不失望,隻是其手段之殘忍、惡心,實在讓人作嘔,很快看不下去,隻用聽的。
夜半之後,裡頭的三個丫鬟被外頭守着的三個丫鬟抱出來。
孟淮妴與黛禾暗中跟随丫鬟離開。
丫鬟們把受辱的丫鬟放在床上,幫她們做了簡單的清洗上藥。
離奇的是,盡管床上的三個身上有着觸目驚心的痕迹,幫忙上藥的三人,竟然還面露嫉妒。
其中一個還紅了眼睛,問:“小果的痕迹最重,少爺是不是變心了,最愛她了?”
那名叫小果的,不知是出于謙遜還是什麼,她回道:“妹妹說的哪裡話,少爺的愛是留給未來主母的。”
“不可能,少爺對外人不這樣,怎麼會打未來主母?他隻打我們,是隻愛我們的。”
偷聽的二人面面相觑。
因為不識字,所以以為這樣才是愛?
幾個丫鬟提起許自延,都是滿眼傾慕。
在她們看來,自己又醜又不識字,能得狀元郎的青眼,真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
聽到此處,孟淮妴和黛禾悄然離開。
“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我已找到了許自延的死法。”
另一邊,許溥的四姨太,總算生出來了,是個女兒。
四姨太看到的,是個死嬰。
不知用了多少次的死嬰。
真正的嬰兒已經被抱走,為了防止哭鬧,用藥讓嬰兒昏睡。
接着許溥又帶着人,去另一個産婦處等待。
那名産婦生的,是個兒子。于是,許溥隻帶走了女嬰。
拓火君隻跟到此處,便和葉松悄然回了住處。
到了天亮,他再一副才回來的樣子,對孟淮妴道:“養‘瘦馬’之地,在四十裡外。”
他還帶來了一個消息,“許溥有一家妓,名喚柳枝,很得他喜愛,恰好在那處宅子待着,教導裡頭的女子吟詩作賦。”
哦?這倒是個突破點。
孟淮妴問:“那女子常年在外宅?”
拓火君回:“不知,隻知她今日在許家。”
孟淮妴沖他微笑,拉長了聲調,一個字一個字地道:“好!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