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松也想退下,孟淮妴卻從腿上抽出枕骨扇,把上半部分外扇取下,謊話信手拈來:“葉叔,我還沒有與絕頂高手過過招呢,您可否指點一二?”
不待葉松回答,她已飛身而去。
隻過了三招,就對拓火君喊道:“一個人瞬息就輸,聯手吧?”
拓火君看出她是在拖延時間,氣息很是陰沉,卻沒有拒絕,持刀而去。
兩個近超面對大絕頂高手,相差兩大級,五小級,聯手也是秒輸。
但說了指點,葉松也就真的并不碾壓,而是在對招之中,指點二人。
半刻鐘過去,孟淮妴不慎挨了一掌。
“郡主!”葉松面色一變,忙向拓火君認罪,“主上,是屬下……”
孟淮妴站穩身形,咳嗽兩聲,打斷道:“無妨,葉叔,這與你無關。越級太大的過招,本就容易受傷。”
她與沈醉過招的時候,這種小傷受得很多,實乃正常。
武功越高的人,對内力和肢體的控制越強,在與差很多級的人對戰中,若是不想傷人,隻需要控着力打即可。
但過招指點卻是不同,這就好比大象和螞蟻一個方向一條路上,大象想為螞蟻讓路,象蹄邊緣卻還是踩到了螞蟻。在武學上,有一句話——過招不受傷,武功不精進。
見她還想繼續,拓火君收刀制止:“夠了,半刻鐘,他已經走遠了。”
被他知曉意圖,孟淮妴并不意外,她一邊把枕骨外扇套上,一邊道:“但願拓火君你,沒有派人跟蹤。”
“你不信我?”拓火君的聲音,隐含怒氣。
明知她不信才是正常人,可就是控制不住想問出來。
拼盡全力過招,有些熱了,孟淮妴猛烈地給自己扇風,聞言,走至拓火君身邊,讓他也沾點風:“君莫氣,你有‘護法’兩位,我隻‘凡人’一群。盾牌差距過大,給條生路嘛。”
見她說笑,拓火君的怒氣瞬間消散,看着微微朝自己這邊的扇子,唇角也忍不住勾起。
——
姜樹被訊問了一晚上,終于讓模拟畫像師畫出了近年來所有他贈送過帕子的恩客。
一大早,畫像就被何知府送來。
“郡主大人,您看看,可有印象?”
孟淮妴一一看過,與那日追殺樊獻的女子,沒有能對上的。
也是,那夥人有四十左右,不可能恰好那天的打手就是嫖客。
畫像上還标注了姜樹接過幾次,以及是第幾次送的帕子。
“把姜樹帶來。”
一夜不眠,姜樹是習慣的,卻被訊問的沒了精神。
“姜樹,這兩個人,為何你接的第一次,就送其帕子?”孟淮妴從中抽出兩張畫像,問道。
這種送帕子的噱頭,通常是要吊人胃口才有效的,第一次就送,就沒了意義。
姜樹疲憊地看過去,目光觸及其中一張時,有些懷念和哀怨:“她是我最喜歡的一個,見她的第一面,我就喜歡,這才送她,可她再未來過勾花樓。”
呵,看着還有點真情,孟淮妴不為所動,抖了抖另一張畫像。
姜樹把眼睛移過去,這人他的印象也不淺,很快道:“她?她從來都是要最俊的公子。”
他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也有些哀怨:“真是沒品味,土包子一個,不會享受!”
“她去過很多次?”
姜樹點頭:“老客了,幾乎月月來一次。上個月才來過,每次都是在樓中臉排前十的公子裡選。七月那一次,有公子外出,我得以排在了第十,被她點了。”
“被她點過的,都有哪些?可有重複點的?”
“被重複點的,隻有第一的雅山,她點了兩回。雅山嫌棄她雙手紋路泛黑,洗不幹淨似的,不想接待,得了龜公的訓,才接待的。”
龜公這是一個客人都不想得罪啊?
孟淮妴随口問道:“你們這青樓,連臉在第一的,都不能自由拒客嗎?”
常年種花的人,手上紋路是會黑。
孟淮妴再細細看這畫像上的女子,以記住模樣。
姜樹答:“能拒,但也不是個個都能拒。這位,龜公便不讓拒。”
“可知曉她的名姓?”
“不知。她的身份本是龜公親自看的,我隻知代稱是‘花魂’二字。”
姜樹打了個呵欠,哀求道,“大人們,你們要找誰啊?可以去勾花樓裡找客冊查啊,上頭有畫像有特征,還有年齡和準确的日期。”
無人理他,甚至在抓到人之前,他都不能回去,以免透露風聲。
孟淮妴又問:“龜公為何不讓拒?她的身份很高?”
“哪有什麼身份啊!”姜樹有些輕蔑,“隻要不是最差的青樓,裡頭的長相都是不會醜的。”
“而來青樓隻看臉的,通常都是些沒品味的土包子,定是平日裡什麼好的都沒吃過,隻能來青樓吃些表面好的,俗氣得很!穿着金貴吧,卻又不講究,不注意細節,一看就是沒人伺候的。”
“出手也小氣!不知給了龜公多少,反正私下裡是一張票子都沒給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