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必惱羞成怒!為何多這一撇,你該是最清楚不過!”喬時濟冷笑一聲,“要查,也隻是着重查一查你的庫房罷了!就是不知,郡主派人奪走的枕骨扇,眼下敢不敢放在郡主府。”
一旁的蔣衛皺起眉頭,他視線在兩人之間流轉,眼下竟也有些懷疑是三皇子賊喊做賊了。
若是隻有三皇子接觸過枕骨扇——便是前日,而後他再命人造出一把來,今日在施謂面前做一處戲,利用施謂為人證,打算釘死孟淮妴與皇子命案有關……
他琢磨了片刻,心中又否定了這個想法,眼下看來,關鍵在于郡主府中能不能搜出又一把枕骨扇,而那扇頭上又是否會多一撇。
他又看了看施謂的斷臂,無論今日這局是何人所做,都是在浪費他蔣家的人,罪該萬死!
看到自己兒子這般懷疑孟淮妴是命案兇手,皇帝也決定查一查,卻不能如威遠侯懷國公那般鬧大使朝廷動亂,隻下令讓禦前統領、都察院左都禦史、右都禦史與刑部尚書四人,帶律風衛六名前往綏勻郡主府。
另強調道:“喬裝前往,不可引人注意,将郡主府庫房所有折扇及可疑之物搬來即可。”
以免在場官員傳出去,他掃視一圈,道,“諸位,見三皇子這般笃定,想必也生出了些許懷疑,便留在此處,看個明白再走!”
在場官員中,見皇帝似有維護孟淮妴之意,不由琢磨一番;也有想到了威遠侯懷國公一事的,頓時不敢對此事随意言語,隻靜靜等待。
刑部尚書李靜蘭提醒道:“陛下,既然綏勻郡主承認自己有兩把枕骨扇,不若讓臣等也順道一查那襲風閣和涼扇樓,驗證郡主之言真假?”
喬時濟面色一變,他想起自己命人找機會把蕭決殺了……
皇帝同意了,四人這才領命離開。孟淮妴也短暫的離開了一會兒——她得一道前往承天門,讓候在那的晏罹回府等待四名官員的到來,由他們搬走庫房之物。
喬時濟在殿中待了片刻,有些急了,也不知自己的人有沒有動手,他方才才說向襲風閣管事問過枕骨扇一事,若是蕭決已死,不就成了殺人滅口?
想了想,他對皇帝道:“父皇,人有三急,兒臣想離開片刻。”
誰知六皇子喬時星也面色微紅,道:“父皇,兒臣也想離開片刻。”
皇帝看了二人一眼,擺擺手:“去吧。”
正好,都不用他派人盯着了,這兩人便能互相盯着。
在皇帝瞧不見的地方,喬時濟瞪了喬時星一眼:一直不吱聲,這會兒倒是動了!
蔣衛眼珠微動,喬時濟從何時開始着急的呢?想了想,他面色難看起來:莫非喬時濟這個莽漢,還命人殺了那襲風閣管事不成?
他看了蔣林一眼,眼眸有戾氣閃過。兩個蠢貨湊一堆了!若非蔣林插手,他蔣家又豈會被牽扯進來?
用了借口離開殿中的喬時濟,有了喬時星的“陪伴”,自是無法傳遞任何消息,他沉着臉在外頭轉了一圈又回來了,心中隻能期盼手下還沒有動手。
他心中有些焦急,隻能轉移思緒,想着四名官員稍後所查的結果:
孟淮妴的庫房若沒有查到另一把枕骨扇,便是她心虛藏了起來,其内定有貓膩。若是查到了另一把枕骨扇,瞧見上頭沒有多一撇,便是坐實了她殘害朝廷命官、搶奪折扇;而為搶一把扇子殘害朝廷命官,這扇子亦是定有貓膩。
這兩種可能,無論是哪一種,她孟淮妴都得脫一層皮下來!最好是能釘死她犯下皇子命案之罪,她便能必死無疑!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還有第三種結果。
在搬來的幾個大箱子内,其它扇子也被在場官員一一看過,無論是薄的厚得還是可疑的,都沒有機關。
确實另有一把枕骨扇,可展開一瞧,扇頭處的“枕”字也是多了一撇。
“這怎麼可能!”
喬時濟不敢置信,從官員手中奪來兩把扇子,對比一番,真是皆多了一撇。
“這不可能!”他瞪着孟淮妴,“你難道有三把枕骨扇?”
孟淮妴無奈道:“三皇子是沒看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就不滿意了?”
左都禦史似看不下去了,道:“三皇子殿下,其實,若綏勻郡主真是兇手,想藏着兇器,她也不是非要藏在枕骨扇裡,其它扇子,或是其它容器,無一不可。”
他本意是提醒三皇子的思維不要進入死胡同了,可喬時濟聽了這話,卻眼睛一亮,道:“對啊!父皇,她一定是藏在别處!”
“呵——”孟淮妴冷笑一聲,都不忍心瞧他了,頓了頓,還是道,“三皇子這麼急着誣陷忠良,不知能否解釋解釋,為何兩把扇子都是不完美的,我早朝之時交與大理寺卿的那把完美枕骨扇,現在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