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孟于蔓這身打扮,難道是敲暈了二皇子殿下的婢女,偷換了衣裳跟來的?”
這話聽起來合情合理,大家紛紛議論起來,範圍漸大,還有人向孟于月孟于悠和孟少修求證,幾人不敢亂說,卻又不知如何作答,便來向孟淮妴求助。
早晚會有這麼一遭的,孟淮妴泰然自若,來到了風暴中心,臉上挂着端正有禮的微笑:“諸位,這是發生何事了,怎麼惹得我的姐妹弟弟都來尋我?”
還不待有人答話,她瞥見了人群中央的易臻,目露訝色,驚歎道:“竟真和我家大姐相似!”她一邊打量,一邊稱奇,“啧啧,世間人有相似,未曾想也叫我遇見了!”
這話一出,衆人也就明白了,再看這個婢女臉上的東西,也确實不可能是孟家大小姐。
然而,有人卻不依不饒:“若遮了花,分明是一模一樣!孟家三小姐兇名在外,可是在家中苛待了庶姐?焉知這是不是你叫人刻下的紋身,否則,為何今日孟家其它小姐皆在,卻單少了孟家大小姐?”
說話那人中氣十足,一番話傳遍内外,卻是隐匿人中,叫人尋不到真身。
孟淮妴也沒有尋找,她朝旁邊的知立伸手:“帕子。”
接過帕子後,她托起易臻的臉,細細打量,“這位姑娘的臉,有了這株花,瞧着可比我大姐還要美上一分。”
人雖然容易被帶節奏,可在場衆人也并非普通人,都是有些腦子的。她隻需這一句話,便叫衆人認同。
“是啊,這若是紋身,哪有這麼苛待的?”
還有人真的詢問起易臻來:“姑娘,你這是紋身嗎?在哪家鋪子紋的,是哪個手藝人做的?”
“可為何獨獨少了孟家大小姐,又出現了個這麼像的?”
“會不會是三小姐怕被搶了風頭,這才不許大小姐來的?”
“妹妹在說笑嗎?若音小姐都搶不了孟三小姐的風頭,還怕區區一個庶姐?”
“這也不怪我多想,這少一個又冒出一個,哪有這麼巧的事?”
“這是吵什麼呢,這麼熱鬧?”突然,一道由内力傳送,淩駕于衆人之上的傲慢聲音響起。
人群裡讓開一道,原是筇崖公主聞聲而來。
看清來人,衆人行了禮後,有人主動上前說明:“公主殿下,今日孟家大小姐孟于蔓沒有來,卻見到一個婢女打扮的人,長得與孟于蔓十分相像。”
筇崖公主沒有想那麼多彎彎繞繞,她出門遊玩,哪處熱鬧便往哪去,現下抓住了重點,道:“孟三小姐,你家大姐為何不來?”
遠處,在見到筇崖公主來後,喬時遷就要快步去解圍,應若音卻攔住了他,道:“我去吧,你去不合适。”
“怎麼不合适?”喬時遷繞過她。
“你想怎麼解圍?說你才見過孟于蔓?這話你說也不合适。”應若音繼續阻止。
“行,勞你快去。”喬時遷不再堅持,揮手讓她快過去。
應若音走到之時,恰好是筇崖公主話落,她便直接回道:“殿下,我路上才遇見孟大小姐,她吃壞了肚子,來遲了些,這才叫我在路上遇見,誰知才行不久,肚子又壞了,便再次折返回府。”
說完,她才行禮,又擡起頭看易臻,也是驚奇,“竟真的一樣人,我方才是幻夢了不成?”
太保之女,又素有賢名,誰也不敢說她是做夢。
見到身邊人都沒了話,這樣好的機會,也沒能在孟淮妴身上踩上一腳,筇崖公主頓覺無趣,讓應若音起了身後,便要離去。
“為何偏偏今日壞了肚子,誰知是不是有人下藥!”
這話不知何人說的,卻讓筇崖公主停了步子,轉頭傲慢地睨着孟淮妴,顯然是要她解釋。
“人食五谷,誰還沒有個小病小災的,諸位可莫要以己度人。”孟淮妴也不多說,這等言論,在高門之中不痛不癢,誰若是當真,才是笑話了。
畢竟,誰家沒點事呢,拿這種小事來說,還能顯得自己家裡多麼清白不成?
筇崖公主也隻能點頭:“既然若音才見了孟家的大小姐,諸位便不必多疑,自去玩樂罷!”說完,她不滿地看了應若音一眼,轉身便走。
孟淮妴的視線也落在應若音身上,有些不解,也有些厭煩,雖然應若音是好心,卻打亂了她原本的話術。
她想了想,對易臻道:“能與我家大姐相像,也是緣分。”又笑起來,對衆人道,“不如便讓她與大家一塊制燈,好解大家對家姐的‘相思’之苦。”
這話語調如常,卻偏偏讓人品出了陰陽怪氣之感,衆人面色讪讪,隻得應下。
易臻也低下頭,一副順從模樣。
既然易臻沒有胡亂說話,孟淮妴也就不把她的二皇子扯進來,大家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