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太多了……”

參商手裡拿着一本厚厚的病曆，裡面是他各種聽過沒聽過的病情。

他懷疑自己把全世界的精神病都得了一遍。

“這真的不會瘋嗎？”

此時，參商眼神呆滞的坐在233路公交車上。

正在前往青山精神病醫院。

是的，就是那個大名頂頂，出現在各種影視作品中的青山精神病醫院。

以前同學間罵人：你是青山精神病院出來的嗎？

現在，他隻能說：對，我是。

參商不由得自主的想起了昨晚……

“爸，我……怎麼會病得這麼重？”

蘇君參歎氣，“十五年前，有黑墟裂隙出現在桃源市附近，雖然及時封印了，但溢散出的污染還是影響了一些人，這種污染超過了正常人的抵禦範圍，即使後來清除了也容易留下精神問題。”

“你當時太小了，後遺症格外嚴重，也怪我沒照顧好你……”

“爸，沒事，我現在挺好的……”

“你連自己生病的事都忘了，我看是病情可能有了新變化，正好明天也要去精神病院拿藥，讓醫生再檢查一下。”

“我還要去精神病院？”參商難以置信。

“不是……你看我現在精神特别正常，根本不用吃藥。”

“這說明藥的效果好，更不能停。”

參商：“……”

一個正常人該如何證明自己不是精神病？

蘇君參卻誤會了他的沉默，“你這麼抗拒，是不是覺得去精神病院很丢人？”

他拍拍參商肩膀，“精神病也隻是疾病的一種，沒什麼大不了，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勇敢點，就算去精神病院也要挺胸擡頭。”

“爸，你想多了……”

“那你為什麼不想去？”

“我沒病……”

“瞎說，要不我陪你？”

“不用……”

“我現在就請假。”

“别…真的不用。“參商無奈，“我自己去。”

參商勸住了蘇君參，保證自己一定好好去看病拿藥。

這算什麼？為了符合世界背景，強行給自己加的設定？

現在他說自己是個正常人，也無法立刻讓人相信。

隻能先順着往下走，以後再慢慢改變他們的想法。

坐在公交車上，參商一直留心觀察着兩側街道和行人。

城市表面看起來，和以前沒有太大變化。

但是在很多細節上卻有不同。

到處可見的防污染和防詭異的宣傳标語。

看起來很神秘學的店鋪。

年輕人衣服上恐怖詭異的圖案。

……

這些不同之處很細微，都融入到了日常生活之中。

不過，人們的精神面貌倒是差不多。

今天是周一，參商出門的又早，正好趕上早高峰。

上班族們無精打采，被公交車晃悠着，帶着假期的餘韻，昏昏欲睡。

“叮咚~青山精神病院站到了，前往青山精神病院及附近的乘客請在後門下車。”

參商一個人站了起來。

從最前面的座位一路走到了後門。

吸引許多本來閉目養神的目光。

參商：你們都不困了是吧？

下了車，一眼就看見旁邊的青山精神病醫院。

這座有無數傳說的醫院，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醫院的大門完全敞開，内部沒有正常醫院那樣的嚴肅規整，反而設計了假山流水，小橋花亭。

如果不是那塊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招牌，估計着會有很多人願意進來逛一逛。

參商帶着一點參觀的心思，走進了青山精神病院。

正對着大門的就是門診大樓，他剛一進去，一個小護士就微笑者和他打着招呼。

“參商同學來啦！章院長今天早早的過來等你呢，走吧，我帶你過去。”

“院長……等我？”而且這個護士也認識他？

“對啊，你的病一直都是院長負責，你可是我們醫院的終身制VIP病人。”

“等等，什麼叫終身制？”

“哎，其實沒什麼，不要放在心上。”小護士安慰道：“雖然已經确認你的精神問題是永久損傷，雖然最權威的醫生也無法治愈，雖然每天都必須服藥……但，說不定萬一也許真的有奇迹呢？”

參商：……你是懂安慰人的。

“我以為在這個世界上，我的病很普通……”

小護士笑道：“怎麼會？你就像精神病患者中的大熊貓，病的很突出。”

“當年受污染的那些人，隻有你還要繼續治療，我們的院長都換人了，你還在呢。”

參商：……

他沉默了半晌，“可能我習慣了什麼事都做到最好吧。”

“你是我見過的最樂觀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