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這圈回去，不用接，我一會兒坐可芯的車回去，......嗯，一會見。”

電話挂斷。

美琪媽胡牌，樂呵呵的收錢，美琪：“媽，您怎麼老赢？”

“赢錢好啊，給我寶貝大孫子買糖吃，哈哈哈。”

優優在旁邊跳起來拍手。“外婆真棒！！哦哦哦~有糖吃咯~~”

美琪爸正好路過，說道：“少吃點糖，當心蛀牙。”

“爸，您少抽點煙，他就少吃糖了。”美琪悠悠的接道。

“你管老子呢！”

“......”這火爆脾氣。

美琪沖兩個好友撇撇嘴，做了個鬼臉，三人一起笑出聲。

“看到她們一家幾口開開心心的，我就打心底高興。”

回去的路上，可芯感慨，“美琪這也算糟了一劫，雨過天晴了。”

佳甯低頭回消息，随口道：“老兩口還是看孫子的面，優優小嘴甜，哄得老人樂呵呵的，連帶着看女兒也沒那麼氣了。”

“照我說，還是老兩口心疼閨女，要不然一百個孫子孫女都百搭。”

“這話不假。”佳甯表示認同。

前方紅燈，車子緩緩停下。

可芯轉頭看着佳甯，神情肅然，目光猶豫，佳甯瞥她一眼，把手機收了起來，說：“有什麼話就講，這種表情上墳呢？”

“甯甯，我怎麼感覺你有點不對勁？”

“嗯？”

可芯不知道怎麼說出口，在家裡陪佳甯兩三天，在喪母喪子的情況下，佳甯也沒有大哭大鬧，沒有半點傷心欲絕，情緒也沒失控，就安安靜靜坐在床上，按時吃飯，睡覺，說話語氣雖然無力，可也正常。

可芯擔心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佳甯心裡肯定壓着情緒，積壓的越久，釋放的時候可能越吓人，她想探探口風，又怕戳到她的傷口。

“說啊，怎麼不對勁？”佳甯催她。

可芯咬咬牙，說：“我講了你不能生氣。”

佳甯“嗯”了一聲。

綠燈亮，可芯目視着前方的路，發動車子，說：“我覺得你有點過于平靜了，失去孩子的母親通常會歇斯底裡，情緒崩潰，你好像做了個夢似的，就.....很平靜的接受了。”

佳甯皺了皺眉，可芯提出前她自己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好像是缺點什麼，細想一下，腹中孩子沒了，她傷心，但也不至于像影視劇裡那樣，痛心疾首，母親走了，她難過，但也沒有特别的傷心欲絕，兩件事疊加在一起，她好像感覺不到特别的情緒波動，可芯形容的很對，就是平靜，像是一汪清泉，石子都進去，都蕩不起漣漪，是不在乎嗎？肯定不是，那是什麼原因。

佳甯想不通，她覺得自己心理可能有哪方面的隐疾。

“我哭了，你沒看到嗎？”她說。

可芯飛快往旁邊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說：“看到了。”

佳甯沒再說話，手機震動，江白臨約她晚上吃飯，約定的一周時間已經到了，佳甯回複：他今天剛出差回來，晚上會提。

江白臨沒再回複。

“甯甯，你真的要和沈敬分手嗎？”可芯又問。

“嗯，分手。”

佳甯看着手機，頭也每擡，聲音平淡的就像回答今晚吃什麼。

“沈敬挺好的。”可芯覺得可惜，她弄打胎病曆單給佳甯時，就已經勸過一次，但是佳甯隻關心單子能不能以假亂真。

“他是挺好。”佳甯不想多談沈敬，每次想到他，她的心都會酸疼酸疼的，不同于傷心的那種，而是不舒服，很不舒服的感覺，非常折磨人。

彼此無話，一路沉默到小區門口。

可心把佳甯放下，開車走了。

到家，沈敬剛洗澡出來，頭發濕哒哒的落在額前，身上松垮垮的裹着睡袍，衣襟半敞，小麥色飽滿胸肌性感誘人，佳甯笑吟吟的走過去，摸了一把。

沈敬本來還擔心她的狀态，看到這樣，頓時放下心來，擁着人坐到沙發上，靜靜的接吻。

“想我嗎？”他啞着嗓子問。

佳甯輕喘着點了點頭，摟住他的脖子，嬌聲說道：“去卧室，我展現給你看。”

暧昧的氛圍渲染下，事情逐漸失控。

沈敬守住最後的理智，就是不願意進去，佳甯在他下面，全身潮紅，小聲哼唧喊着想要。

“......乖，我幫你。”

“沈敬，進來吧，孩子沒有了，沒事的。”

一瞬間，空氣安靜了。

沈敬徹底僵住，他看着她，似乎在确認這句話的意思，半響，“什麼叫，孩子沒有了？”他啞着嗓子，聲音有點發顫。

“就是沒有了。”佳甯定定的看着他的墨眸，一字一頓道：“我把孩子打掉了，沈敬，沒有了，你沒有孩子。”

窗外狂風裹着烏雲沉甸甸壓下，大雨傾盆，樹枝斷裂的聲音打斷卧室死寂的沉默。

今年第一場暴雨，來得毫無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