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輕人點點頭,表情有些為難看着周喬的臉似是想要說些什麼。
“怎麼了?”周喬輕聲道,帶着些引導的意味。
“你不是警察吧。”年輕人鼓起勇氣說,臉漲的通紅,還沒等周喬回答,他又道:“我之前好像見過你。”
整個快遞站陷入沉默。
年輕人似乎感覺到自己說的話帶有些歧義,又開口:“那個我不是搭讪,我就是覺得你很眼熟,我之前絕對見過你,這種感覺跟那個小趙一模一樣,隻是他是讨厭的感覺,你是親切感。”
年輕人見周喬遲遲沒有反應,緊張地攥着衣角,挺直了脊背,像是接受審判一樣,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沒有撒謊,周喬想。但周喬也記不清到底有沒見過這個年輕人,他回國并沒有多久,也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小鎮,那就是更久之前的事了。七年前嗎?那時候他還是個學生又為什麼會和一個小屁孩産生關聯?
“你今年多大了?叫什麼?”周喬問。
“啊?哦,我叫陸新元,19。”年輕人立馬反應過來回答,見周喬并沒有質疑自己的話,反倒是松了口氣。
19歲那麼七年前就是12歲,周喬22歲,看起來還是一點關聯也沒有,一個研究生和一個小學生?周喬想不通他們兩人之間會存在什麼交集,但陸新元的表情笃定,讓他不由深思。
“抱歉啊,我好像沒有什麼印象了。”
陸新元表情有些遺憾,年紀小藏不住事,低落的情緒直接挂在了臉上,周喬覺得自己應該再說幾句安慰一下。
但還沒等周喬再次開口,李榕拿着記錄冊指着7月六号一個不署名的包裹編号問:“這個快遞還在嗎?”
陸新元湊近看了眼,确認好編号,逃也似地跑到快遞站外堆放的一堆包裹中尋找着。
“這裡!”陸新元高聲道。
李榕去到門外,兩人一起将那件包裝好的包裹從中間位置裡拿出。
周喬從桌上找了把刀,也跟着出去。他劃開包裹,裡面還有一層紙闆包裝,剝開是一層泡沫紙,再剝開是白色的布料。
不是拉杆箱。
周喬有些不确定了,看向李榕,用眼神詢問他是否要繼續開下去。
李榕的眼睛卻亮了亮,親自從紙闆泡沫紙中拿出那個四四方方的包裹着白色布料的快遞。
那件白色布料和吳明餐館的服務生制服一模一樣。
用刀劃開表面的透明膠,鮮紅的鈔票露了出來。
“我靠,好多…”陸新元下意識驚呼出聲,又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可能會吸引到人,雙手捂住嘴,眼睛睜圓看着李榕和周喬兩人,側身擋住包裹。
“我們先進去說吧。”李榕有将白色布料蓋上,抱起包裹向屋内走去。
陸新元還是怔愣,手腳僵直着跟着進了屋,不知想到些什麼小臉吓得煞白,牙齒緊咬着下唇,不說話。
“我們現在懷疑你們快遞站的小趙和一場綁架案有關,你應該也知道就是那個5歲男童的綁架案,但是不知道他是知情還是單純地好心幫忙做了錯事。你别緊張。”
周喬靠近陸新元拍了拍他的肩膀緩聲道:“明天早上小趙會來嗎?”
“我,不知道,他應該會來吧。”陸新元的聲音發抖,眼睛止不住瞟向李榕懷裡的包裹,“他哪來那麼多錢…”
“那如果明天早上他要是來了記得給我們打電話。”周喬留下手機号碼,又拍了拍陸新元的背,溫聲說道:“對了監控記錄能拷一下嗎?”
“好的。”陸新元還是沒有緩過來,現在是數字電子支付時代,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如此多的紅色鈔票,而且還莫名出現在快遞站裡,刑得不得了。
他接過周喬手裡的儲存卡,幾乎要癱軟在椅子上,打開電腦傳輸着老式監控留下的僅有的幾日監控錄像。
“有見過這樣的拉杆箱嗎?”李榕檢查完那個不知名包裹,将手機放到陸新元面前,指着監控畫面裡吳梅手裡拉着的黑色拉杆箱。
陸新元搖頭,表示沒有見過,他現在覺得自己現在應該要少說話少做事,免得面前這位警察懷疑自己。
陸新元将儲存卡遞給周喬,“給,就隻有這三天的,如果明天他有來上班的話,我一定給你們打電話,還需要我做些什麼嗎?“他的表情緩和過來不再僵硬震驚,恢複成了最開始進門時那一副冷酷無情,别來招惹我,我也不想理會人的模樣。
如果能夠忽視他還有些難以控制的微微顫抖的手的話,周喬想。
“叮鈴鈴”
李榕的手機響起,是林靜茉的電話。
李榕按下接聽,就聽電話那頭傳來林靜茉焦急的聲音:“組長,吳明跳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