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沒招你惹你,你介紹個頭上長滿疖子的賴子惡心她,把我外孫女刺激的再犯了病,你就給我滾回你娘家去。”
啥東西都往娘家搬,幹脆把你自己搬回去吧,這樣的攪家精苗家要不起。
“你覺得二賴子好,明天我就去找馬玉蓮說親,下個月就讓雪珍嫁過去。”
王應花烙好了餡餅從廚房裡走出來,對着劉豔猛一頓呵斥。
平時懶得理她,真當她這個做婆婆的死了?
“娘,雪珍是你親孫女,你咋能這樣糟踐她。”劉豔嘴唇緊閉,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
苗豔紅雙手抱胸,譏諷道,“你還委屈上了?我閨女回頭有個好歹,我跟你沒完。”
“二舅母,你也知道是糟踐人啊?那我拿你個花瓶當作賠償不過分吧?”許姜姜眼睛微微眯起。
苗老二一臉讨好的看着外甥女:“不過分不過分,花瓶你拿走。姜姜,你看天快黑了,二舅就不留你和你媽吃飯了。”
他一把拽住媳婦,示意姜姜三人趕緊走。
劉豔又踹又鬧,“不許拿我的花瓶,苗老二你個狗東西放開我。”
“還有我的的确良。”苗雪珍小聲嘀咕。
就不,許姜姜對着表姐扮了個鬼臉。
“我讨厭死你了。”老天爺好不公平,表妹皮膚白皙不說身材還玲珑有緻,連扮鬼臉都該死的好看。
四柱子看了一眼妹妹手裡的布料,又打量了一眼表妹,“淺色的不适合你,回頭讓你媽給你買塊黑色的布。”
黑色?她年紀輕輕幹嘛穿那麼老氣的顔色,苗雪珍愣住。
四柱子笑着解釋,“黑色顯瘦。”
哇,苗雪珍再次破防,嚎啕大哭起來。
“吵死了,走了走了。”苗豔紅不耐煩道。人也打了,賠償也拿了,該回家吃晚飯了,她閨女都餓了。
王應花送三人出門,遞過打包好的餡餅,“一個韭菜雞蛋的,一個蔥花雞蛋的,回去趁熱吃。”她放了好多油,涼了就不酥了。
苗豔紅不客氣,一把搶過來,“娘,你别怪我打了你的親親兒媳,她就是欠收拾。”
王應花無語,什麼親親兒媳。她心裡其實痛快的很,老二媳婦這幾年越來越不像話,辦下的那些事都不好意思跟閨女提。
“還不走,都幾點了。”
“姥姥,您跟姥爺說我過幾天來看她。”許姜姜擺擺手跟老人道别。
“一定來,讓你姥爺給你把把脈。”王應花附在外孫女耳邊小聲說道。自從八年前給一位下鄉女知青看病差點被抓去批豆,老頭子好多年不出診了。
許姜姜笑眯眯應下,“嗯嗯,姥姥我好的很,您放心。大舅二舅三舅,我走了。”她不忘跟院裡的三個舅舅打招呼。
哎哎,小祖宗趕緊走吧。
“姜姜有空再來玩,二舅捉魚給你吃。”
“苗老二,我跟你拼了,我的花瓶啊。”院裡,劉豔哭的嗷嗷的,聲音大的吓人。
苗老二看他媽鎖了門,便放開了對媳婦的鉗制。
“别哭了,鄰居還以為你男人要死了呢。”一個破花瓶回頭再買一個就是了,有啥好哭的。
他都懷疑,他真死了他媳婦都不一定哭的這麼傷心。
你知道個屁啊,花瓶裡有她的私房錢,攢了好長時間,要給三弟娶媳婦用。
全被臭丫頭拿走了,回頭她怎麼回娘家啊。
劉豔悔啊,好好的幹嘛去招惹那一大家子,全都不是省油的燈。
哪個王八蛋跟她說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
“媽,我爸他們幹啥去了?”出了姥姥家許姜姜問道,“對了,楊桂芳呢?她跑的倒挺快。”
“回頭再找她算賬。你爸跟你哥應該去二賴子家了。”苗豔紅道。
這事雖然是她二嫂子慫恿的,但馬玉蓮心裡沒點數啊。
四柱子拿着手電筒在前頭帶路,“我爸說讓咱們先回家,他晚點回。”
苗豔紅點頭,“回家,你奶奶該等急了。”她并不擔心丈夫,他向來做事穩重。
*
許有糧領着仨兒子從丈母娘家出來後,便一路打聽去了二賴子家。結果二賴子不在,隻有馬玉蓮一個人在家。
家裡突然闖進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馬玉蓮吓了一跳,認出打頭的是許有糧。
見四人來勢洶洶,個個扛着鋤頭,馬玉蓮吓的後退幾步,“許大哥,這麼晚了你來是有什麼事?”
許大哥?許有糧搓搓身上的雞皮疙瘩。
“誰是你大哥,少套近乎。不是你家二賴子想娶我閨女?我來找他聊一聊。”他活動了活動手腕,拎着鋤頭轉了幾圈。
馬玉蓮立刻躲到了桌子底下,“他不配他不配。”許有糧該不會打女人吧?
劉豔給她出的好注意!
說什麼有棗沒棗打三竿,碰碰運氣呗,成就成不成就不成。
結果招惹來了四個活閻王。
“配不配得由我家說了算,他人呢?”許金柱甕聲甕氣道。裡裡外外他都找遍了,就是沒有找到二賴子。
“他剛出門,說要去雙橋公社,這會應該還沒走遠。”馬玉蓮毫不猶豫的出賣了兒子行蹤。
打兒子總比打她好,打了兒子可就不能打她了。馬玉蓮抱着桌子腿,瑟瑟發抖。
許有糧瞪了她一眼,領着兒子們去追二賴子了。
一個女人又是寡婦,也不能拿她怎麼着,這筆賬隻能找她兒子算了。
“我左手一隻雞,我右手一隻雞......”二賴子提着兩隻雞,晃晃悠悠往雙橋大隊的方向走去。
前幾天有人給他介紹了個寡婦,雙橋大隊的,倆人見了一面,誰知道後來就沒信了。
二賴子心知肚明人家沒看上他呗,這些年他都習慣了。
不過嘛,他還想再争取一下。
他舉起手裡的大肥雞瞅了瞅,就不信打動不了小寡婦。
小寡婦家窮,飯都吃不飽,跟了他沈建峰,他一定好好幹活養她,養她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