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王婆婆站着的籠子前,就見籠子裡有七隻黃絨絨摻着黑毛的鴨仔,正在啄地上的米吃。
王婆婆道:“這幾隻鴨仔才出生一個星期,都是同個村的不要客氣,你們要就抱回去養吧。”
楊梅梅看着那些鴨仔想,這不錯啊,如果他們養鴨了,就能有鴨蛋,有鴨蛋就能腌鹹鴨蛋吃了。
陸其遠估計也這麼想的,點點頭說道:“恐怕還要王婆婆再照料幾天,我還沒有鴨舍。等建好了就來向你要吧。”
王婆婆立馬說道:“鴨舍而已,我還有以前養鴨的廢棄的鴨舍,不介意的話那裡就給你吧,你可以把那裡拾掇拾掇來養鴨。”
陸其遠謝道:“多謝王婆婆。”
王婆婆擺擺手,“你爸媽以前還住在這的時候跟我關系可好了,你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如今你現在回村裡了,多多照顧你應當的。”
陸其遠便又鄭重地跟王婆婆道了聲謝,兩人要去看那間廢棄的鴨舍的時候,王婆婆叫他們順便把工具也拿上。
那鴨舍離河畔不過十多米遠的距離,看起來相當殘破,的确是很久沒用了。
何大壯道:“是需要打理一下了。”
陸其遠點點頭,兩人拿上工具就開始修整打掃鴨舍。這個鴨舍也不太大,漏風破開的地方就拿新的木闆換上,修補完了就拿水沖洗、拿布擦幹淨。
兩人收拾完鴨舍,王婆婆家的媳婦已經從鎮上回來了,叫張姨,恰好在河邊碰到他們兩人,便從買菜袋裡拿出兩小袋辣椒給他們,說是鎮上賣的剛從雲南運過來的小米椒,可辣了。
楊梅梅看了一眼,都是紅色或者橙紅色的,小巧又光澤,看着就很新鮮。
何大壯搖搖手就先回家了,陸其遠則是先去買個菜。
因為張姨送了辣椒,于是陸其遠午飯就做了盤茄子釀肉和水煮魚片。鮮紅的辣椒被剁碎分别夾在肉裡和灑在魚片上,先不說這香味,單看樣子就讓人很有食欲。
陸其遠把飯菜盛好給楊梅梅,“吃吧。”
菜盤一放下楊梅梅就忍不住湊過去,還沒等涼就張嘴開吃。
這雲南運來的小米椒果然很辣,剛吃進去一口就辣得楊梅梅倒吸了一口氣,被辣到的痛感很快就蔓延到整個舌頭上,然而愛吃辣的楊梅梅表示很過瘾!
陸其遠倒是沒楊梅梅這隻貓那麼能吃辣,明明是自己做的菜,卻要吃一口菜扒兩口米。
楊梅梅這碗飯吃得很快,不一會兒就吃完了,還想再吃,便跑到陸其遠手底下蹭。
“還要一碗?”陸其遠反手摸了摸她,楊梅梅點點頭,陸其遠便又給她添上一碗。
等這頓吃完,楊梅梅這隻貓出了一身汗,躺在沙發上吹風扇,而陸其遠則是去王婆婆家把鴨仔安放到鴨舍去了。
小奶貓慵懶地在沙發上伸了一個懶腰。
今天終于可以無憂無慮地睡個午覺,陸其遠不在也不會突然叫她起來幹活了。哎!他不在,那她不就可以睡他的床了嘛!
想到這,楊梅梅立刻翻身從沙發上起來,興緻沖沖地跑到二樓,結果發現他卧室的門竟然關着,自己一隻貓根本開不了,隻能垂着耳朵又回到沙發上午睡。
楊梅梅内心安慰自己,不急不急,以後有的是機會能進他房間,哼。
躺回到沙發上,楊梅梅攤着肚皮睡覺。然而睡着睡着,意識快要跟着飄遠的時候,胃突然感覺像被火燒着一樣難受,刺痛像針一樣紮着她的胃,痛得楊梅梅立刻驚醒,渾身冒冷汗。
完了,是不是中午吃得太辣了,她以前吃辣也沒見會身體不适啊。
楊梅梅在沙發上挪動,想着蹲個廁所應該就好了,但她現在是一隻貓,根本沒有做人時長手長腳、幾步路就邁到廁所的能力,躺在沙發上隻能掙紮地動兩下腳,就疼得動不了了。
于是等陸其遠回到家時看到的就是團在沙發上低聲嗚咽,神态動作都十分痛苦的楊梅梅。
陸其遠眉頭緊皺,幾步走到楊梅梅旁邊,輕輕摸她的身子,“怎麼了?”
“嗚~喵~”小奶貓眼睛緊閉,臉皺成一團,弱弱地發出叫聲回應陸其遠。
明眼人都能看出楊梅梅這隻貓現在很不舒服。
陸其遠反應很快,拿出手機就給何大壯打電話,語言簡潔急速地問道:“青梅不舒服,離這裡最近的寵物醫院在哪兒?”
何大壯楞了一下答道:“我們這裡沒有寵物醫院,但村南邊有個衛生室,通常我們生病了或者牲畜有什麼問題了都是找那裡的錢大夫。”
聽到回答,陸其遠就立刻挂斷了電話,動作迅速地找了個腰包将楊梅梅小心地放進去,捧着她走到屋外,隻見門口停着輛不知道陸其遠從哪兒弄來的自行車。
他将腰包小心背好在身上,騎上自行車就往何大壯說的衛生室去,楊梅梅團在腰包裡看陸其遠,隻見陸其遠的臉色比平常都要沉着。
一路騎車到村南邊,幸而那間衛生室很顯眼,牌子上碩大的“衛生室”三個字挂在上面。
陸其遠把車停到門口,打開門進去,隻見這間衛生室不大,一眼就能看完,迎面坐着位穿着白袍,帶着眼鏡,頭發夾着許多白發的四五十歲男人,應該就是何大壯說的錢大夫了。
他面前的桌上整齊地放着文件,旁邊還放着一個相框,裡面是錢大夫和一隻大黃狗的合照,一人一狗在照片裡都笑得很燦爛。
陸其遠走到錢大夫面前,抱出仍裹成個團疼得發抖的小奶貓,因為騎得有點快說起話來還有點喘,“醫生,她突然這樣了,快看看她怎麼了。”
錢大夫起身沒多問什麼,接過楊梅梅就放到桌子上看她的狀況。
出于病人的自覺,當錢大夫要扒開她的嘴看的時候,楊梅梅立刻順從地張開嘴,乖乖地讓錢大夫拿起手電看,又在錢大夫分别按壓她身體各處,看她痛的地方的時候,楊梅梅在按壓到胃的時候提示地叫了一聲,神情顯得要更痛苦點。
錢大夫看着楊梅梅沉默了一下,有了初步的判斷,“今天她吃了什麼?”
陸其遠頓了一下,答道:“早上吃了粥和雞蛋餅,中午吃了茄子釀肉和水煮魚。”
錢大夫皺眉,在單子上登記什麼東西,“中午吃的辣嗎?”
“挺辣的。”
“她現在這種情況屬于辣吃多了胃疼,吃顆藥就行了。”錢大夫說道,“你這飼養人東西不能瞎喂,你這貓不能吃太辣的東西就别給她吃,回頭弄些牛奶或者蜂蜜水給她喝。”
錢大夫對于陸其遠喂一隻小奶貓吃這些東西沒表現出多大驚奇,因為光顧着痛楊梅梅也忽略了這個點,隻是對錢大夫可憐地眨眨眼,但她喜歡吃辣啊。
知道不是什麼大問題,陸其遠松了口氣,乖乖應道:“好。”
錢大夫給他們開了顆藥,喂給楊梅梅吃,楊梅梅皺着臉把藥吞進去。
大概大許多人都有撸貓的欲/望吧,錢大夫喂了楊梅梅藥後還順手撸了幾下她的毛,“一會兒就好了。”
果然不過一會兒,楊梅梅就感覺好受了不少。
慶路村是個小村子,所以就隻有錢大夫一個醫生,多年下來在這裡工作,不僅管人,連動物也一起管了,學識十分的淵博,村裡的大家都十分信任錢大夫。
錢大夫把單子開好,陸其遠将錢交了,才終于抱着楊梅梅離開衛生室。
走出衛生室,将小奶貓舉到面前,陸其遠跟她眼對着眼,“還難受嗎?”
楊梅梅搖了搖頭,喵嗚了一聲。
不難受了,謝謝陸多金。
陸其遠摸着她的貓頭沒有再說話,這樣子過了一會兒才将楊梅梅放到腰包裡出發回家。不知怎麼的,楊梅梅從他的沉默中感覺到一絲不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