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風神可沒有狄俄尼索斯那麼輕松。如果阿波羅和狄俄尼索斯說話的時候沒抽空瞪了自己一眼,祂可能還會更樂觀一點。
可惡的赫爾墨斯還在那邊幸災樂禍地吹了聲口哨,心滿意足地收獲了風神和光明神兩道暗含威脅的瞪視。
“這葡萄園确實很不錯。難怪雅典娜和喀戎都很看重你。”
好在阿波羅還是記得自己名義上是來探望這個準神弟弟的,在氣氛變冷之前又把話題轉回了狄俄尼索斯身上。
赫爾墨斯也見好就收,馬上開始附和阿波羅:“是很不錯!從前糧食産量太少,沒有奢侈到能輕易拿來釀酒,有了你這些寶貝葡萄藤以後可不一樣了!”
說起如何幫助狄俄尼索斯的事,赫爾墨斯也是頭頭是道:“看來我得和波塞冬商量好,讓祂安排再多開幾條海上航道用來貿易葡萄酒才好。”
澤費羅斯見阿波羅沒準備立即發作,多少也安心了些,也有了點心情對狄俄尼索斯開起玩笑:
“聽見了?偉大的商業通信神赫爾墨斯都這麼說了,以後可記得找祂兌現呀。要是祂不承認,你就找你阿波羅哥哥作證。有正義之神阿波羅在,就算是謊言之神赫爾墨斯也别想賴賬。”
狄俄尼索斯也笑着看向赫爾墨斯:“是,赫爾墨斯神今天答應的話,我都記住了。”
阿波羅面不改色地點頭道:“我也記住了。”
阿波羅一本正經附和的樣子太有趣,赫爾墨斯和澤費羅斯眼神一對上,馬上福至心靈,忍不住你撞我我撞你地嗤嗤偷笑起來。
阿波羅本來還在慰問狄俄尼索斯,了解完後續計劃又向祂傳授經驗。澤費羅斯和赫爾墨斯就在一邊旁若無人地嬉笑打鬧,緊接着又開始互相用祂們的通訊神力說起小話。
雖然阿波羅聽不到祂們的話,但祂們的眉來眼去和臉上壓也壓不住的笑意可是都被祂看在眼裡。
更有甚者,赫爾墨斯笑着笑着就很随意地朝澤費羅斯伸出祂的手腕,澤費羅斯更是十分自然就開始動手幫赫爾墨斯調整祂的護腕。
阿波羅不知道祂們到底說了什麼,看着澤費羅斯低頭捧着赫爾墨斯那個破手腕,祂忍了又忍,還是一陣陣窩火,說話間也越來越咬牙切齒起來,剛剛好不容易才溫和了幾分的俊臉馬上又拉了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好哥哥,我們不是在笑你。”阿波羅說完話,頭剛朝這邊一轉,赫爾墨斯就馬上就嗅到了風雨欲來的氣息,趕忙縮回手企圖補救,“嗨,這不是大家好久沒見了嗎,就高興。哈哈。”
赫爾墨斯一邊說一邊用胳膊肘怼怼澤費羅斯,示意祂趕緊也說幾句好聽的。
“是是是,我和赫爾墨斯好久沒見了,哈哈……”其實澤費羅斯和赫爾墨斯不久前才湊在一塊對付鬧脾氣的阿瑞斯,但這時候風神肯定不能跳出來瞎說大實話,也隻能順着赫爾墨斯接着往下說。
阿波羅的眼神從赫爾墨斯和澤費羅斯中間來回掃視了幾趟,從鼻子裡不易察覺地哼了一聲,沒再搭理祂們。
澤費羅斯也不知道阿波羅信了沒信,有些躊躇着是不是還要再更誠懇點解釋清楚。
隻是阿波羅看都沒看祂,已經徑自拉着狄俄尼索斯去葡萄地裡給祂講如何防治害蟲的事了。
澤費羅斯胸口一沉,無不埋怨地看了赫爾墨斯一眼:“完了,都怪你,非要讓我幫你修什麼阿特拉斯的護腕。阿波羅好像真生氣了。”
赫爾墨斯也有點無語:“是赫菲斯托斯試過了修不好,才叫我找個泰坦神碰碰運氣。再說隻是幫忙調試下護腕,又不是做了什麼過分的親密事,我哪知道阿波羅居然這麼小氣,這怎麼能怪我呢?”
風神自己心裡有數,大概是因為之前用了魅惑術的緣故,才讓阿波羅在與自己有關的事上一向不太理智,嫉妒心和占有欲肯定尤其強烈。更何況阿波羅正在戒斷中,祂們也很久沒有親密接觸過了。
但澤費羅斯也一直都有偷偷用自己的神力為祂緩解,讓阿波羅能夠平穩度過戒斷期,祂應該不會太過難受才對。
阿波羅也一直沒察覺到異常、更沒有懷疑到自己身上,祂之前還能一直安穩在雅典娜那裡待着,就是最好的證據。
而且自己現在明明就在祂旁邊,怎麼會這時候反而情緒更不穩定了。
因此澤費羅斯思索後還是覺得,這次惹阿波羅生氣主要責任還得在赫爾墨斯身上:“那你笑什麼?阿波羅在說正事呢,看見咱們在旁邊嘻嘻哈哈,肯定不高興。”
赫爾墨斯更無語了:“我笑什麼?我天生愛笑還不行啊?你見過我什麼時候像阿波羅雅典娜祂倆似的闆着個臉嗎?再說你剛不也挺樂呵的嗎?你又笑什麼?”
祂笑什麼?挺拔俊美的光明神阿波羅就在眼前,既沒發現自己用在祂身上的手段,看起來也沒因為魅惑效果淡去而對自己失去興趣,祂當然時刻都想哈哈大笑了。
如果是平時,自己肯定時刻記得别表現得太得意忘形了,起碼在阿波羅面前還是要裝出無辜老實的樣子。都是因為赫爾墨斯這家夥就在旁邊,自己平時都還能克制的情緒和沖動,現在都被這個越界之神給引了出來。
澤費羅斯也知道,就算是因為被赫爾墨斯神性激發才控制不住做出越界行為,本質上也還是得怪自己先生出的邪念,但不得不說遷怒别人總是比責怪自己更容易讓心情舒适。
于是風神再懊惱也隻能悻悻閉嘴。
算了、算了。多說多錯,就怕萬一和赫爾墨斯争吵上頭了,又被祂的神性影響再把更多隐秘事抖摟出來。
隻是風神雖然閉嘴了,赫爾墨斯倒是反過來挑起祂的錯處了:“倒是要說說你,在小孩面前晃你那白胳膊幹什麼?還有你那腰帶,有必要紮得那麼緊嗎?”
“看來幸好我跟着來了,不然……”
“不是,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再低頭看看你自己呢?!”
澤費羅斯一聽赫爾墨斯的意有所指那可急了,也顧不上怕嘴快說什麼不該說的了,馬上就跳起來反駁起來:
“我這不就是一件最普通的袍子嗎?再說腰帶不紮緊那還紮什麼腰帶!怎麼被你說得我好像有什麼目的一樣?你自己不說胳膊了,還又露.胸膛又露大.腿的呢,也好意思說我?我警告你可别瞎說八道,敗壞你弟弟的名聲影響祂成神!”
赫爾墨斯現在可是阿芙洛狄忒的親信,又因為記憶女神的偏愛和侵略過風神的本源,可以說是最清楚風神本性的神,澤費羅斯算是真被祂踩到尾巴了。
風神是真沒有想過在那種方面上勾引年幼的準神狄俄尼索斯,但就算風神沒有勾引狄俄尼索斯的意圖,萬一叫赫爾墨斯去在美神面前學上一番……
阿芙洛狄忒向來對可能威脅到自己神位的不确定因素都非常敏感。如果讓祂知道自己和狄俄尼索斯走得太近,未必想不到自己背地裡打的什麼主意。
雖然猜測過程中全是錯誤,但是懷疑這種東西,一旦在心裡種下了,那真相是什麼也就不重要了。不管祂引誘狄俄尼索斯這事是真是假,對風神來說結果都一樣完蛋。
如果就這樣被揪出來,那澤費羅斯可真是有苦也說不出。
“我是穿得清涼,但我見誰可都是一樣的待遇,從來不厚此薄彼呀!”
赫爾墨斯沒察覺澤費羅斯的心酸,隻當是日常的互損玩鬧,還有心情擺了幾個姿勢展示自己勻稱精壯的身材,斜眼嘲笑風神道:“而且我跟你可不一樣,我又沒有一個護食又小心眼的潑辣小情人,哈哈哈!”
“聊什麼呢這麼開心,也說給我一起聽聽?”
澤費羅斯剛豎起眉毛準備對赫爾墨斯破口大罵,阿波羅正好就領着狄俄尼索斯從葡萄地裡回來了。
“沒什麼,剛才赫爾墨斯跟我說波塞冬護食又小心眼,成天跟祂掰扯海運航道的事呢。”聽見阿波羅的聲音,澤費羅斯趕忙整理表情,又恢複了溫和清俊低眉順眼的樣子。
其變臉之迅速,連赫爾墨斯看了都不禁目瞪口呆。
也不知道阿波羅和狄俄尼索斯在園地裡都聊了什麼,回來之後阿波羅看起來神清氣爽多了,和顔悅色對赫爾墨斯說道:“那也正常,誰讓阿芙也要孕育你的孩子,波塞冬肯定不樂意。不過祂最多也就罵你幾句,你受着就是了。”
這下輪到澤費羅斯迷惑了:“阿芙答應波塞冬的事我倒是知道……但是赫爾墨斯?”
“你還不知道?”阿波羅瞥了澤費羅斯一眼,看起來更高興了,“為了感謝祂們兩個上次在衆神面前的仗義執言,阿芙洛狄忒現在正懷着雙胞胎呢。可真是要恭喜了啊!”
“沒想到哥哥你還是這麼關心我,我可真是太感動了。”阿波羅的陰陽怪氣根本傷不到赫爾墨斯的皮毛,反而還笑嘻嘻接受了光明神的“祝福”:“以後侄兒們還得阿波羅哥哥和阿爾忒彌斯姐姐多照顧了。”
阿波羅盯了赫爾墨斯片刻,也沒從祂臉上看出坦然以外的神情,終于松口點頭:“那是自然。”
站在阿波羅旁邊的風神默默低下頭,心虛地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