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他果然是個沒用的廢物!”
愛麗舍巷的歌蕾蒂娅公館,斯巴達大王子阿爾塞塔斯大聲嘲笑着異母弟弟雅辛托斯。
剛才他的好女孩莉迪亞給他講了一個跟他弟弟有關的故事,這個故事不僅有趣,更讓剛恢複自由不久還沒能重新聚攏權力的阿爾塞塔斯興奮不已。
阿爾塞塔斯也有着自己的信息來源。他知道自己的弟弟雅辛托斯一直都把城郊那片森林劃為他的領地,就是因為在那裡藏着那個雖然年齡不小但還是有着别樣味道的黑發男寵。
自己隻在很久之前遠遠看到過一次那個男人的側影,就足以讓他在夢中都無法忘記。難怪雅辛托斯看得那麼緊,甚至一直藏在林中,大王子甚至懷疑那個男人本來就是那深林中的水澤精靈,不然怎麼這麼多年過去,都還讓自己的弟弟念念不忘。
大王子曾經也讓莉迪亞用大豆和旱蓮草将她沙金色的頭發染黑,也試過那些青澀男孩的滋味,或是派出船隊去東方搜尋那裡黑發的美人,但都沒用。不管怎麼企圖仿制,根本就無法比得上那人在自己夢裡帶來的銷.魂。
沒想到,自己被關禁閉這段時間外面也是風雲變化,根據莉迪亞的消息,那個據他所知叫做“澤文”的男寵,竟然偷偷跑出了森林,到愛麗舍的安多公館來找男人來了。
看來自己那個弟弟果然就是個沒用的花瓶廢物,難怪光明神也厭煩他了。阿爾塞塔斯不屑又惡意地想道。
自從那次光明神阿波羅降下神迹後,就再也沒來過人間,也沒再來斯巴達見過雅辛托斯了。
“喂,莉迪亞,你聽說了嗎,咱們愛麗舍巷有男孩被神明看中帶走了。就是街巷那頭安多公館的紅發艾倫。”
另一個美豔不輸莉迪亞的黑發女郎端着一盤香氣四溢、還在滋滋作響的烤肉放在桌上,順勢自然地坐在了阿爾塞塔斯的另一側,柔弱無骨地依偎向了大王子的懷中。
“埃斯梅,我的女孩,怎麼,你也有故事要講嗎?”阿爾塞塔斯從容地攬過投懷送抱的埃斯梅,甚至好心情地替她将滾落的黑色卷發别到了耳後。
“是的,我尊敬的王子殿下。”擁有一頭海草般黑色卷發的女孩就像她被起的名字埃斯梅一樣,有着一雙綠寶石一樣的眼睛,“您知道,上次那位到安多公館,負責招待他的男侍之一就是那個紅發的艾倫。”
“啧。他口味不怎麼樣,胃口倒是好。”阿爾塞塔斯攬着着埃斯梅的手指不受控制地一緊,“這個我知道,你剛才說他被神明看中了?也是那個光明神阿波羅?”
那個叫艾倫的小子在愛麗舍名氣也不小,上次通過打點大王子也知道了最後就是他被那個男人選中,自己不是不想把他弄出來,但安多公館是那些老東西的産業,即便是阿爾塞塔斯也不好動手。
埃斯梅突然說起這個,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是光明神,是另一個神祇,帶來春天雨水、催生花樹的西風神,澤費羅斯。”
按照阿爾塞塔斯的蠻力,埃斯梅纖細的腰肢估計已經被大王子掐出了痕迹,但她隻是微微皺了下纖濃的柳眉,連唇角帶着媚意的弧度都未曾變化。
聽完埃斯梅的話,阿爾塞塔斯從她的腰上松下了緊扣的手。
“那天背生雙翼的西風神澤費羅斯衆目睽睽之下,從愛麗舍巷街道上直接劫走了艾倫。好多姑娘和客人都看到了。”埃斯梅面不改色地繼續說了下去,
“不僅如此,第二天艾倫還回來了,不僅穿着最昂貴輕薄的東方絲綢,戴着巧奪天工的黃金臂環,額飾上還墜着鴿子蛋一樣大的藍寶石,他說是西風神賞賜他的,說襯他的眼睛。艾倫隻輕輕擡手,聽他号令的風靈就送上了小山一樣的金币,又代西風神買走了其他好幾個最貴的男孩。”
阿爾塞塔斯覺得自己應該為雅辛托斯的失敗而感到高興,但卻不知為何胸口發堵,好像有一股細微的邪火在心窩處噼啪燃燒,隻能松開了攬着的埃斯梅,轉去端起桌面上的酒器狠狠灌下了幾口清涼甜澀的酒液緩解血管裡的幹灼。
“哼,我就知道,就憑雅辛托斯那個東西,怎麼可能得到光明神的庇佑,如果阿波羅真的那麼寵愛他,怎麼都不肯賞賜他半點?哪像那個艾倫,隻是個紅發玩意而已,不管是西風神還是那人,都讓他勾了去了。”
連一個男妓都不如,他這個王子還真是會給斯巴達王族丢臉。
擡起下巴任旁邊的莉迪亞溫柔地以柔軟的絲絹替他拭去唇角的酒液,阿爾塞塔斯恨恨想道。
*
修養了幾天,西風神澤費羅斯終于又能自如地收起祂招風的大翅膀,再次化成人類“澤文”的樣子,此刻正在衛兵把守的王宮城門前躊躇。
澤費羅斯又有點想退縮了,或許自己也可以留一封信,就說澤文的兄長突然離家出走了,現在必須回去繼承家業,不能再從斯巴達逗留了……
“尊敬的西風之神、雨露春花之主澤費羅斯。”
聽到背後有人在叫自己的神名,澤費羅斯明顯怔住了,祂不動聲色地催動風靈把自己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
沒露出神祇光冕、合适的頭發長度、标準中年男人的身材、普通的亞麻衣袍、寡淡而帶着雀斑的蒼白面容。
最重要的是背後的翅膀也好好的收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