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芸抿了一小口，鮮爽甘醇。

楊承恩估摸了下時間，進入正題。

“不瞞芸姐，我一開始選中餘笑，确實有點别的意思。”

“楊家有規定，子女成年後會得到一筆啟動資金。每人有三年時間獨自打拼，時間一到回家評估。優秀的後輩可以在家族中，擁有一定話語權。”

“我必須有我自己的人手實力，在江城站穩腳，才能争取到我想要的。”

“但是不湊巧，餘笑很對我的胃口。如果按照原計劃，我幾乎等于自斷手臂。”

“芸姐應該也能看出來，餘笑不差。她很聰明，隻是缺個機會，一個接觸到上層的機會。我手裡，正好有。”

“我也不怕跟芸姐交個底，隻要她肯踏實留在我這，我就敢保她在江城無災無難，衣食無憂。”

唐芸安靜聽完，簡單回絕。

“我不會拿你的空頭支票去賭我的心頭愛。楊總有你的大事，但餘笑不需要那麼大的抱負。”

“我隻要她平安，其他的，我不在乎。”

唐芸想明白了。

哪怕餘笑現在說不想努力了，唐芸也會笑着哄着，主動把香噴噴的軟飯喂到餘笑嘴邊。

這飯，唐芸巴不得餘笑守在她身邊吃一輩子，才好。

楊承恩很欣賞唐芸的潇灑和坦誠，點頭認可。

同樣毫不動搖的表達自己，“芸姐當然不差餘笑一口飯，可我也沒虧待過餘笑，我是真心拿她當朋友，想拉她一把。”

“再說，芸姐真的就确定，餘笑甘心做個沒有抱負，平庸無為的普通人嗎？”

“……”

這話，偷襲到唐芸的軟處。

她微蹙眉心，無聲沉默。

确實，唐芸做不了餘笑的主。

或許唐芸可以要求餘笑辭掉現在這份工作，可唐芸也了然餘笑的自尊心。

那是因為她一句沒錢的玩笑話，真的用命去拼的餘笑。

是她躲不過的劫數，也是她親手縛的情絲。

唐芸在蘭花香的塵埃中恍惚了視線。

她突然陷入糾結，意識到自己不能替餘笑做選擇。

她能做的，隻有像每次等在那個小門面裡一樣，等餘笑。

可她心慌的發現，她不确定餘笑會堅定的選擇平凡普通的生活。

唐芸知道，那樣枯燥重複的生活，餘笑過了十八年。

她犧牲所有換了一次脫胎換骨，可如果要守在自己身邊，必然重回平凡。

是前程野心，還是日久天長。

餘笑，你會怎麼選。

我能心甘情願的給，可我也怕，你不需要。

即便唐芸剛才說的灑脫，可在同樣的選擇中被放棄過一次的唐芸，做不到自信。

“芸姐不用想太多，餘笑還是你的，别人也要不走。我楊承恩要拿餘笑當朋友，事業愛情雙豐收還不是簡簡單單？”

“總之芸姐大可放心。你把人交在我這是什麼樣，我還給你的那天就還是什麼樣。”

“另外，芸姐如果在江城有什麼用得着我的，也可以随時讓餘笑來找我。”

唐芸對楊承恩的慷慨尤其不解，她不打算繞圈子，開誠布公的問，“楊總花這麼多心思在餘笑身上，到底圖什麼？”

“圖個伴呗。”

楊承恩給兩人續過茶，抿了一口。

“芸姐是真心待餘笑，我也是真心交朋友。互相猜來猜去沒意思，我也不怕芸姐笑。”

“我家譜上的兄弟姐妹是多，但是都不和睦。難得遇見個對胃口的，又不圖我什麼，當朋友處呗。”

楊承恩的坦然赢得了唐芸的好感，至少一番交談相處，唐芸能感覺到的隻有楊承恩的誠意。

唐雲知道，有時候承諾不一定要白紙黑字。

她如果堅持要餘笑走，還會和楊承恩站在對立面，到時候的餘笑真的就是二選一了。

愛情，機遇都是一世難求。

唐芸不想餘笑錯過任何一個，愛情她給得起，可機遇……她如今無能為力。

正出神的唐芸，突然聽楊承恩故作玄虛的小聲問。

“我可是聽餘笑念叨好些天了，她打算娶你，正攢彩禮呢。芸姐對這事怎麼看？”

唐芸對楊承恩瞬間的八卦嘴臉很有些不适應，不過倒也沒失态。

挑眉淺笑，“且走且看。”

楊承恩突然沒了興趣，長歎口氣。

感慨，“還以為那傻小子守得雲開了，原來也是同病相憐啊！”

唐芸拎了拎唇角，提起一絲興趣，“你……”

“我跟我女朋友求婚時，她也說，讓我安頓完家裡再說成家。不然我何苦跟一群餓狼争！”

唐芸這回是真的相信，楊承恩有那麼幾分把餘笑當朋友的意思了。

這倆人骨子裡有點像。

“老闆，水沒有了，我剛剛打過電話讓人送……你們，這不是有水嗎？”

餘笑敲門進來，看着倆人對坐喝茶，哪裡需要她跑出去叫人，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唐芸見她眼神古怪的看看自己，又看看楊承恩，笑了。

楊承恩受不了餘笑這醋壇子的怨念，趕緊替自己澄清！

“你别整這出哈！你給我好好的！我就跟芸姐彙報下你平時工作态度！你說你，就這态度？啊？！”

“再說了，水又不用我換。下午看着沒了，誰知道天都黑了誰給我換上的。”

楊承恩很是心累！

解釋半天才讓餘笑稍微收回了莫名其妙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