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藥，唐芸坐在床邊，幾次欲言又止。

她有很多問題想問餘笑。

想問最近幾個月怎麼沒在附近送水，想問這次又為什麼挨打。

想問給她的那些錢是怎麼來的，想問能不能不甯着性子跟她怄氣了。

想問……餘笑，你是不是玩膩了。

可唐芸不敢。

她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攢了這麼多問題，她把這些問題藏的很好。

可她還是想知道答案。

這次餘笑沒有主動回答，她們心意相通的那種聯系，似乎斷了。

餘笑也沒折騰她，拎着來時的一碗湯圓看她吃完，老老實實的睡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唐芸睡醒看着躺在旁邊的餘笑，突然笑了！

她睡覺怎麼這麼老實！

中規中矩，闆正的像根筷子！

唐芸視線往下瞟了瞟，腿比她長那老些，哼！果然是筷子！

還是吃火鍋專用的長筷子！

視線收回時經過餘笑的腰，她不自然的眨眨眼，把腦子裡蹦出來的畫面藏起來！

平複完剛才突然加速的心跳，唐芸的視線一路往上，停在餘笑胸前，覺得疑惑又好笑！

怎麼會有這個年紀的小姑娘，胸平的跟地闆似的！

以前餘笑穿着工作服來，唐芸确實沒怎麼注意，也騰不出那個精力。

後來餘笑跟她甯着性子鬧脾氣，每次撩完就走。

她恨不得把餘笑揉碎了解氣，又恨不得把餘笑關在床上哪也别去！

更沒時間注意這些！

現在看……

唐芸在自己心裡啧了一聲，看了看自己的，又啧一聲。

得意之情飛到眉梢眼角，唐芸隻覺得，心情又好了不少！

笑彎了眉眼的唐芸正看得開心，擡頭才看到餘笑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

“媽呀！”

唐芸心裡咯噔一下，輕呼一聲，吓了一跳！

“你……什麼時候醒的。”

慌張的語氣帶着清晨特有的鼻音。

餘笑看她大驚小怪的模樣，哪還是當初撩撥引誘自己的大姐姐，勾起唇角，笑了。

“大清早的笑什麼，莫名其妙。”

說完，唐芸清了清嗓子，緩解憑空出現的尴尬，又故作鎮定的看了眼餘笑。

“腫消的差不多了，藥膏拿上，再抹兩天，趕緊走吧。”

餘笑一動不動，隻笑着看她。

“看我幹嘛，我又不給你發工資！你不出去掙錢，我喝西北風啊！”

唐芸從嘴上狠狠占了回上風，轉了個身，背對餘笑。

像是多不屑看見她似的。

餘笑這回笑的更開心了！

“哦”了一聲，這才坐起身。

唐芸聽着背後的細微動靜，聽着餘笑掀被子下床穿衣服，說不出心裡什麼滋味。

她其實……不想趕餘笑走的。

她沒告訴任何人，一覺睡醒，睜眼看見旁邊躺着餘笑，她有點恍惚，有點開心。

二十八歲的唐芸幾乎瞬間回想起自己這十年來所有的開心。

客人闊氣給的多，好不容易平了賬。

還有……餘笑。

餘笑來了她開心，餘笑喂她吃馄饨她開心，餘笑給她蓋外套她開心，餘笑給她擦身子她開心，餘笑守在外面等她睡醒她開心……

全是餘笑。

怎麼全是餘笑！

唐芸突然有些無力，熟悉的氣悶難受又堵得她心塞，淚花直冒。

她惱自己不争氣，恨自己不幹淨，更氣餘笑！

招惹誰不好偏要來招惹她，跟她混在一起能有什麼好下場！

還主動把辛苦錢一疊一疊往她這送，跟有病似的！

唐芸氣着惱着，淚花冒的更洶湧了。

餘笑的臉突然在眼前放大，溫熱的嘴唇落在微涼的眼皮上，唐芸有些懵。

剛剛哭過，這會鼻音更重了！

好半天才回過神，嘴上說的話也像是拿餘笑撒氣！

“你幹什麼！”

“你。”

“什麼……唔~”

唐芸被餘笑偷襲似的熱吻親的腦袋宕機！

反應過來，唐芸各種掙紮想推開餘笑！

可餘笑壓在她身上越來越重，跟五指山似的。

唐芸本來就沒多大力氣，怎麼可能推得開。

更别提這會唐芸氣都喘不上來了，身上這小兔崽子像是打算親死她！

冤家！

真是冤家！

唐芸心裡叫苦，已經不能很好的思考，餘笑什麼時候上班，她怎麼推開餘笑開門營業。

她實在顧不上了。

唐芸有些心癢。

可一想，這小混蛋每次都故意撩她！

每次撩完又不給她，真真是氣人！

生着悶氣，唐芸的力氣也大了些。

她往餘笑腰上擰了一把，皮肉太硬别的她指甲生疼！

淚花又開始呼呼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