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一早醒來拉開窗簾,晨光熹微,空氣冰涼。
衛生間亮着燈。
林澤打了個寒戰,哆哆嗦嗦披上長袍。
他聽到“哒”的一聲,回頭一看,是黎爾維斯洗漱完關滅衛生間的燈。
黎爾維斯擡眼見站在窗前的林澤,順手打開房間的燈。
冷白的燈光照亮小小的單人間,林澤看見他的老大衣裝齊整,英俊依舊,眼神冷靜,完全沒有熬夜後的疲倦。
冷色的室内光照得黎爾維斯膚色微微蒼白,他的脖頸上扣着漆黑的信息素抑制環。
“早上好,老大!”
“……早安。”
林澤洗漱完畢,黎爾維斯已經整頓完他們少得可憐的行李,二人便一起下樓。
旅店老闆識趣地沒有問他們要不要續房,而是笑容和藹地邀請他們吃早餐——指一些不同口味的營養液。
美好的一天,從難喝的營養液開始。
林澤苦着臉戴上兜帽,随黎爾維斯趕往機甲專賣店。
機甲專賣店門口兩側還是兩個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
進門後,那個膽小的服務員看到他們,吓得一抖,眼神躲閃,期期艾艾地說:“您…您們……可以直接去店門口的車裡。”
林澤打了個哈欠,又走出機甲專賣店,門口對面果然停着一輛其貌不揚的灰車。
“去稻草村莊?”
車裡的司機叼着煙,公事公辦問道。
“對。”
司機聽罷啟動破破爛爛的汽車,等他們坐進去,就這麼颠簸地出發了。
上路後,司機一直打開他身邊的車窗的一條縫,也許是氣流的原因,煙霧神奇地從車窗縫滾滾而出,而沒有在車中散開。
但車裡仍一股煙味兒,還冷得很。
司機很快抽完一支煙,一邊盯着前方的路一邊沙啞開口道:“稻草村莊突然來了三隻蟲子,應該是落單的蟲子。村莊裡的人現在都搬走了,你們負責進村殺蟲子。”
他的眼珠絲毫沒有向後看過一次,語氣中帶有一股不自覺的狠毒。
“下車後我給你們臂環,那個是向支部傳消息的,你們死了他們就能知道,做任務的時候綁好。”
“到村後給你們機甲,你們直接開着機甲去殺蟲子。開機甲,就是先進機甲艙,再開開關,等晶核亮了放出精神域連上,然後就好了。機甲上有槍,到時候用槍方便。”
林澤的止不住眉頭緊鎖,開機甲根本不像他說得如此簡單。
如果真這麼簡單,軍校沒必要開這麼多機甲課。
不過他懶得問,淡淡的煙味,寒氣,以及早上難喝的營養液使他些許麻木。
“哐當哐當——”
汽車停在一片房屋之前。
司機遞給林澤與黎爾維斯面具與臂環,等他們下車關門後,什麼都沒說便揚長而去。
“喂!”林澤帶好面具,遮住一臉迷惑。
為什麼就直接走了!
機甲呢?
真的,說實話,這群雇傭兵組織裡的人到底在幹什麼?
村莊周圍繞了一圈警戒線顯然是通了晶核,有監測與防禦功能,就像軍校的圍牆。
警戒線上連續印着字“嚴禁進入,内有蟲族”。
這不像民間的手筆。
“嗨——這邊!”
聲音的來源在不遠處,一個持盾的白衣警衛正對着他們招手。
黎爾維斯綁緊臂環,給林澤一個示意的眼神,便朝着警衛走去。
制服潔白的警衛與土黃色的村莊格格不入,看見帶着面具的兩個黑衣人,見怪不怪。
警衛引他們走到村莊門口,村莊門口停了一輛皮卡車,兩架機甲。
林澤震驚地盯着那兩架機甲,眼睛發直。
從哪兒弄來的老古董啊!
沒記錯的話,這難道不是最笨拙、最弱的征服者一号?
他咽了咽口水,轉頭看向黎爾維斯。
老大帶着面具,看不清表情。
“哦呦,來啦!”
皮卡車裡坐了一名同樣制服潔白的警衛,隻是他看起來更年輕,鼻梁架着墨鏡,咧着嘴對手裡的通訊器笑。
“瞧你那春心蕩漾的樣子!真沒出息!”
年長的警衛頗為嫌棄地說。
接着他轉過身來對兩位黑衣人道:“二位,請進機甲吧!”
不對勁,絕對不對勁。
“意外侵入村莊的蟲族目前在村莊中央,你進村後一直向前走會看見一座半邊倒塌的房子,蟲族便在裡面。清剿完成後你們的任務就完成了。”
第五行星的警衛和雇傭兵團夥勾結!
黎爾維斯率先進艙,林澤心中遲疑,但他無條件相信他的老大,所以緊随其後駕駛着這輛落後的機甲,進入村莊。
稻草村莊顯然是一個偏僻、貧窮的村莊。
低矮的房屋,崎岖不平的路邊雜草叢生,在幹燥而低氣溫的早晨,呈現出灰黃色調。
随着步伐的逐漸深入,林澤望見警衛嘴中“半邊倒塌的房屋”。
斷壁截面十分平整,像被大刀砍過。
林澤放輕腳步,小心翼翼操控笨重的征服者一号彎腰進門,走入剩下半截屋子。
這個屋子以前可能是村民會堂,面積大,一間連着一間,對初來乍到的人像個小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