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津有些睡不着,準确來說,是根本睡不着。
奧伯蘭的态度其實很直白,自己根本沒法忽略,但他又沒辦法完全和奧伯蘭斷開接觸。
艾津理智地分析着,目前還有任務在,即便他擅長單打獨鬥也沒必要放着友善的隊友不要,反而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這裡的一切情況變動都很快。
今天那個叫石頭的人說最近淺海的魚變少了很多。
按道理來講這個季節正是刀魚繁殖的季節,以刀魚為食物的魚獸以及每年順着洋流來這邊的鲸獸應該也會朝這邊聚集。
淺海不應該沒有魚。
艾津本來在梳理自己和奧伯蘭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思維一個跳躍又跑到了其他事情上。因為想得專注,以至于直到自己房門的敲門聲響起,艾津才瞬間警戒。
“艾津開門呐!”奧伯蘭的聲音傳來。
艾津擰眉,開口說道:“幹什麼?這麼晚了,還不去睡?”
說是這麼說,艾津人也已經走到了門口。
手放在門把上頓了幾秒,到底還是将門打開。
來下福區的時候陰雨綿綿,今晚卻是個好天氣,月光隐隐穿過常年籠罩在底比斯上空的霧霾撒了下來。
奧伯蘭淺金色的頭發透光,顯得他人都變亮了許多。
“你幫我染下頭發吧。”奧伯蘭舉起手裡的染發工具,一雙漂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艾津。
艾津的視線随着他的動作落到了染發膏上,因為走神而沒能繼續的,和奧伯蘭的關系問題重新浮上艾津腦海,不講道理地,傍晚奧伯蘭和那個叫石頭的人,聊得有來有往的畫面也緊跟着出現在他眼前。
此刻奧伯蘭柔和的神情逐漸和艾津腦子裡,和石頭聊天的奧伯蘭重合。
艾津的不爽更明顯了。
“我要睡了。”艾津冷冷道。
奧伯蘭看着艾津突然冷臉的樣子有些摸不着頭腦,他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道:“你不是還沒睡?”
其實染頭發他自己就可以。奧伯蘭就是想找個親近艾津的借口,今下午這人為什麼不高興,奧伯蘭還沒想明白,他不想梗着這事在心裡。
“現在要睡了。”艾津冷臉說着。
到了晚上奧伯蘭的心思在喜歡的人面前變得敏感。
他微微側頭,不明白艾津突然的情緒,這不同于他平常習慣性的那種冷淡,是明顯能讓人察覺到不耐煩的那種冷漠。
奧伯蘭抓着染發東西的手無意識地緊了緊,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失落,覺得再繼續下去可能會更加影響到自己的情緒。
明天再想辦法好了。
“噢,好,你睡吧。”奧伯蘭強打起精神對艾津說道。
這一刻奧伯蘭真的意識到自己栽了,他對艾津不是那種遇上感興趣的東西,于是願意去逗玩的,掌管主權的心态。
奧伯蘭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要繼續下去,賠上身體健康,布了這麼多年的局,真的要親手給自己找個軟肋出來麼?
奧伯蘭覺得他應該好好想想。
他這副樣子在艾津眼裡就是沮喪,艾津下意識擰眉。
門關上的瞬間,他看見奧伯蘭拿着東西朝他自己反方向的房間轉去。
?!
艾津腦子裡瞬間響起剛剛石頭問奧伯蘭要不要幫忙的事。
他是要去找那個石頭?!
動作先于理智,艾津猛地将門推開,抓着人的手臂把人帶到了房裡。奧伯蘭撞在門後發出的聲響在黑夜裡十分響亮。
潔白的月光被擋在門外,兩人一同陷在了黑暗裡。
“你要去哪兒?”
“找石頭幫你染?”奇怪的情緒操縱着他的大腦,艾津的質問脫口而出。
奧伯蘭本來就對艾津沒有防備,此時被他這麼用力一拉一拽一推,後背火辣辣的痛,但他的腦子卻無比清晰。
“你——”
黑暗吞噬了艾津的理智,他還在步步緊逼,卻被奧伯蘭用嘴唇打斷了施法。
奧伯蘭本是被制約的弱勢姿勢,但他卻強勢地伸手按住了艾津的後脖頸,将人更用力地往自己送。
艾津的腦袋已經宕機,但奧伯蘭強勢的索吻卻陰差陽錯地激發了他的好勝心——
當然好勝心也許也隻是一個借口。
兩人的欲望在黑夜裡瘋狂生長,不知道過了多久,奧伯蘭先側開了臉。兩人面頰相貼,一聲比一聲響的喘.息似響雷打在兩人的心上。
“你——”奧伯蘭張了張嘴想要說話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啞得發不出聲音。
“你知道剛剛我們在幹什麼吧。”奧伯蘭咽了咽口水,但濕潤的感覺瞬間讓他回憶起了剛剛的一切,他紅着臉問。
艾津低垂着眉眼,眼睛看着黑暗裡的某一點出神,胸腔還因為缺氧而重重起伏着,但他的心卻無比理智。
他的确喜歡上奧伯蘭了。
但是那又怎樣,他們不會在一起,即便他成了愛情的俘虜,他也不會連累藍穗成為權力的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