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日奧伯蘭就在校長辦公室見到了布拉赫。
奧伯蘭得知這個消息時眼裡閃過冷意,不知道自己怎麼又被君帝盯上了。
“殿下,您受苦了。”布拉赫一看見奧伯蘭就開口道,眼睛裡的真情實意看得奧伯蘭一個激靈,他面不改色笑着迎了上去說道:“是啊是啊,布拉赫你是來接我回薩利的嗎?”
布拉赫聞言嘴角抽搐了一瞬,他恢複了往常笑眯眯的樣子道:“殿下還能開玩笑,看來精神還是不錯的。”
奧伯蘭撇了撇嘴,自然地坐在了那張單人小沙發上,坐姿十分散漫。
第一軍校的校長雙眉一擰,眼神淩厲地朝奧伯蘭看去。
布拉赫不是軍人出生,作為君帝近侍坐姿也十分挺拔,相反這位三皇子明明已經入校一月有餘,依舊懶散得不成樣子。
在來之前得知學校針對三皇子開了拉維斯季證會,他還覺得荒唐,要不是半路遇到了布拉赫,他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追究這件事。但此刻見到了三皇子懶散,随意,大膽的樣子,校長瓊覺得,追責的事情可以先放放,這位皇子一看就是個刺頭,處理事情之前還是得先看看君帝的态度。
瓊的視線并沒有遮掩,奧伯蘭被他的眼神看得不舒服,直接動了動側身背對着校長。
瓊闆着臉将目光看向了布拉赫。
布拉赫将兩人的神情盡收眼底,他笑眯眯地朝奧伯蘭道:“殿下,這是校長。”
瓊以為布拉點明了自己的身份這位皇子至少會端正一下态度,沒想到他隻是說了一聲“我知道”
!
瓊狠狠調整了呼吸,除了上戰場面對那些怎麼也殺不死的海獸以外,他很久沒有遇到過讓他控制不住情緒的情況了。
布拉赫看見瓊若隐若現的鰓,眼睛一閃,倒沒有多說什麼。
就算是教訓也輪不到他來教訓三皇子。
但瓊顯然不是這麼認為,剛從前線下來,殺獸的熱血還沒降溫,他一拍桌面直接放開自己的威壓對奧伯蘭道:“三殿下入學一月有餘還如此懶散,是第一軍校的教育失責了。”
一個常年就在前線和軍校兩點來回跑的人徹底釋放出強者的威壓所帶來的壓迫感在一定程度上對普通人是種降維打擊,可是奧伯蘭和布拉赫都在常規範疇之外。
威壓再大能大得過君帝?
布拉赫也不是很看得起瓊這種動不動就發威的樣子,他依舊笑眯眯地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全然沒給他面子。
奧伯蘭看了眼光腦消息,眼神一暗,随即開口道:“布拉赫,不回去也行,作為補償你得幫我看好我在薩利城裡的那些産業,别到時候我回去就剩一堆爛攤子了。”
布拉赫笑道:“我來就是跟殿下說這件事的,有些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動到了殿下的東西,君帝已經讓人處理了,您放心,等您回去,一切原來是什麼樣,到時候還是什麼樣。”
奧伯蘭眼神閃爍一瞬,面上看不出什麼來,隻是笑道:“那就行。”
“布拉赫侍官,奧伯蘭殿下!”瓊見他兩毫不受影響的,一個笑得比一個開心地聊着天,氣不打一出來,即便壓着火氣,說出口的聲音還是很大。
奧伯蘭目光一冷,卻還是笑着和布拉赫開玩笑道:“布拉赫你又升官啦?我現在手裡沒帶金元寶,回去給你補上哇。”
布拉赫上道道:“殿下說笑了,在君帝身旁輔佐就已經是我最高的榮幸了,談何升官。”
“噢~”奧伯蘭若有所思轉頭看向瓊道:“聽見了麼瓊·尼古拉斯。”
瓊的臉色奇差,他知曉奧伯蘭是在拿自己剛剛先喊了布拉赫的事在說事,瓊對布拉赫的不知好歹頗有怨氣,更多的是還對奧伯蘭仗着身份擺架子的不屑。
“殿下,您現在是第一軍校的學生。”
“哦?所以呢?”不等瓊開口,奧伯蘭面色已經冷了下來繼續道:“所以第一軍校不歸屬底比斯,一切行為都得獨一檔處理?”
“胡說八道!”
奧伯蘭:“那你好好說說我聽聽?”
瓊被奧伯蘭氣得面色發紅,雙鰓徹底暴露出來,奧伯蘭依舊是剛進來那副随意模樣。
到底是閱曆豐富的成年人,瓊穩住情緒道:“殿下是想怎樣?第一軍校是培養軍隊預備役的地方,軍隊是講紀律講實力的地方,殿下是想要我給您開後門,獨一檔對待麼?”
聽着他用自己的詞回嗆,奧伯蘭不屑地笑道:“還是别了,我一個不受寵的體弱皇子受不得貴校特殊對待,我入校第一天就暈倒在校門口,學校講究軍事化管理,不管我的具體情況就在我隻躺了半天治療艙休息了幾天的情況下就要我懲罰我逃課,讓我跑65圈蜿蜒道。”
“殿下,什麼是蜿蜒道?”從聽奧伯蘭開口就擰着眉的布拉赫打斷問道。
奧伯蘭喝了口茶水解釋:“一軍建立的訓練跑道,學校最高紀錄是有人一天内連續跑了37圈,那個學生跑完就躺進了治療艙,半天才醒。”
布拉赫聞言臉上标志性的笑也斂了下去,他看向了瓊。
奧伯蘭的重點不在這,他朝布拉赫揮了揮手,沒讓他現在追究。
瓊的臉色也不是很好,剛要開口就被奧伯蘭打斷,他繼續道:“我沒跑,學校的老師就追着我,要不是巡邏隊的艾津同學明是非用自己的命攔下了泰豐,他強隻被打得半死,換我嘛估計就直接死在你一軍了。”
“即便這樣,學校還是開了拉維斯季證會,會上泰豐又發瘋,我被打了一拳躺進了治療艙,泰豐的懲罰卻隻是身邊多了個監管的督察員。”
“依舊是不管我的身體狀況,上課的時候他們要我完成和其他同學一樣的訓練量,我撐不住申請去醫務室休息之後補上,他們卻還要給醫生施壓,要強行打開治療艙檢查我是不是真的在昏迷。”
奧伯蘭喝完了面前的茶水,也不管面前兩人的臉色是有多差,若無其事地伸出手指,修長的手指一根根彎下,他笑道:“3次,我才入學三次不到就躺了3次治療艙,校長,再給我獨一檔下去,我怕我不能活着上戰場了。”
瓊的臉色青黑,下意識朝布拉赫看去,對上他嚴肅壓着怒氣的神色,瓊幹巴着嗓子想解釋,千萬别被安了一個謀害皇嗣的罪名。
誰料奧伯蘭又補充道:“我雖然不中用,不受寵,但到底是個皇子,既然第一軍校在底比斯不需要被專門拎出來特殊對待,那謀害皇嗣的罪對你們也是适用的,啧啧,帝國軍校和城邦軍校在争誰教出的儲君多,第一軍校果然非同一般,世人不知道以為你們在藏拙,沒想到你們早就換了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