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行簡和虞幼清勢不兩立這麼多年,從沒有想過會有這一巴掌。
他色厲内荏的擡了擡手,黑色微卷劉海下少年白皙的臉小小的,似乎還沒有自己一隻手掌大,黑白分明的眸色沉沉,陰郁的可怕。
根本不像平日裡裝出的那副虛僞的樣子。
明明他才是打人的那個,怎麼好像做了天大的錯事是自己一樣。
虞行簡嘴裡的罵罵咧咧頓時消了聲,十分的火氣也就隻有三分。又忍不住反思,難道自己上次真的做的很過分?
畢竟是他将虞幼清仍在了荒郊野外,還把唯一的車開走了。
說起來也不全是他的錯,他哪裡知道虞幼清沒有帶手機,當真一個人慢慢的從深夜的山頂走下去,回去還發燒了。
他哪裡知道虞幼清身體還和小時候差不多,不是說這幾年身體好多了嗎?
虞行簡半天才悶出一句:“又怎麼了?好端端的你發這麼大火幹嘛?”
就在這時,總裁辦公室的門從裡面推開,虞道源和位老者走了出來,見到幾人一愣。
虞道源還沒有開口,身旁的老人挑眉看着兄弟二人,目光落在虞行簡那“不像樣”的高開叉襯衣上,花白的眉毛皺起:“道源啊,公司的事情雖然忙,但是孩子們的教育也不能落下。”
虞幼清濃密睫毛下眼眸擡起,又是老熟人——焉伯樂。
老頭子當年對爸爸有知遇之恩,在公司輩分大資曆深,俗愛倚老賣老,爸爸碰上他都隻能好言哄着。
老爺子嫌棄的眼神不加掩飾。
但虞家兄弟小時候被老爺子家管教過一段時間,都沒少被老爺子心愛的白玉鎮紙打手闆子。
其中虞行簡尤甚。
老爺子積威猶在,他也不敢在老爺子面前造次,隻乖乖低下頭。
虞道源哪裡聽不出老爺子的言外之意,他笑笑搖頭歎氣:“孩子們有孩子們的路,管不了。”
“話可以不能這麼說啊,虞老弟。”他們身後又走出個中年人,大腹便便,是虞氏的副總鄭能:“他們都姓虞,好歹也代表我們虞氏的形象嘛,要我說,行簡也該收收心了,天天在娛樂圈和那些女明星傳八卦,你是不知道現在網絡上的年輕人說的是有多難聽。”
虞行簡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說:“比不上鄭叔叔你,前幾天我那兩個年輕的“小嬸嬸”争風吃醋,在銀樓為搶一條鑽石項鍊,當街大打出手的八卦新聞,都霸着頭條好幾天吧?”
鄭能臉漲的通紅,勃然大怒,剛想開口,有個聲音慢悠悠的搶在前。
“二哥,這種事哪怕是真的也不好說出來的啊。鄭伯伯是長輩不好和你計較,我可要好好說說你。”
虞幼清懶洋洋的站在虞行簡身邊。
鄭能是集團的副總,平時負責些可有可無的業務。
平時總是仗着自己的股東的身份,在公司指手畫腳,平日裡爸爸看在當年的情分上,也多有忍讓。
當然在爸爸出事後,他也是最先向宋緻溪投誠。
虞幼清前世也沒有放過他,緩過來之後,就清算了鄭能。
這一世,鄭能撞到他面前,他也不打算放過。
鄭能還沒有開口的話頓時就啞在了喉嚨裡,他瞪了眼虞家的小兒子。
虞家小兒子今天穿着一生學生裝扮的灰色連帽衫,牛仔褲,皮膚有些白,看起來就和學生仔沒什麼區别。
見他看過來,那小子偏偏眨了眨眼睛,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暗地裡的波濤洶湧,不谙世事的抱歉說:“鄭伯伯,都怪我哥哥這急脾氣,他一急啊,那張嘴,什麼實話都往外冒。鄭伯伯,你不會怪他吧?”
虞行簡懶洋洋附和:“人家是長輩,才不會和我計較。”他以前怎麼沒有發現,虞幼清嘴巴說出的話怎麼好聽呢。
“你——”鄭能憋的通紅。
“行了,那種事家裡的小輩們都知道了,還嫌不夠丢人嗎?”焉伯樂雙手錘了錘拐杖,臉色不好看,緩了緩神色,又朝虞道源說:“不過家裡的孩子确實也要出來曆練,我記得繼宗今年畢業了吧?”
虞幼清挑眉,算是聽明白了,原來在這裡等着呢。
果然下一句,鄭能挺直了腰闆,瞥了眼“不成器”的虞家兩兄弟,得意道:“繼宗年前就從國外大學畢業了。前段時間紮在股市裡,還幫我在股市裡還賺了一大筆呢。”
“他一直和我說想要來集團幫忙呢。”
“繼宗既然有心。”焉伯樂嗯了一聲:“不如就放在秘書辦實習,好好長長見識。”
這話一出,虞幼清到還好,虞行簡白眼倒是翻出了天際。
就憑借鄭繼宗那個草包?
他國外的野雞大學都讀不明白,好幾次都要退學,還想進虞氏的秘書辦?
癡人說夢。
虞幼清約莫想起前世是有那麼一遭。
鄭能厚着臉皮,将自己的寶貝兒子塞進秘書辦,爸爸三兩撥千金往分公司一塞,後來這個鄭繼宗鬧了不小的風波,給虞氏惹了不少麻煩。
他原本想着,讓鄭繼宗去分公司,不像是爸爸的手筆,如今看到杵在一旁的焉伯樂,倒是明白了。
虞氏發家的第一筆資金就來自焉家。
至于焉家為什麼會幫鄭繼宗。
虞幼清倒是記着不久後傳出焉伯樂的寶貝孫女和鄭繼宗訂婚的消息,現在約莫已經秘密戀愛了。
明白其中關竅之後,虞幼清心裡冷笑一聲,面上一派天真歡喜:“繼宗哥要來公司嗎?太好了!”
他真的穿的随意,看起來真的幾分學生單純的摸樣。
鄭能連連道:“對對,以後繼宗哥就在公司了,幼清你高不高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