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鴿子振翅高飛,掠過潔白如雪的塔尖,羽毛輕輕地飄落,柔軟、脆弱。
顧見歡起身,拍拍屁股,一躍而下,驚動陣陣白羽。分不清是她潔白的襯衫還是白鴿的羽毛,在不斷下落。
剛好,她還沒探索過帝城的教堂。
彎腰落地,輕巧地起身。
伫立在眼前的是三座尖頂的雪白建築,高聳入雲的頂冰冷地切割天空。陽光穿過薄薄的雲層,落在鑲嵌在它們之中的花窗上,彩色玻璃折射斑斓光影,投射在下方的石闆路上。
微風輕拂,衣着雪白的人們接二連三漫步入内,他們的低語在高高的穹頂下回蕩,仿佛傳自曆史、邁向未來。
顧見歡混進做禮拜的人群,也不顯突兀。她微微垂頭,順着人群進入了教堂。
排排木椅沐浴穹頂的聖光,最前方的女神像垂首,潔白的衣袍暈染着玻璃花窗的斑斓光影。
虔誠的朝聖者,或站立在女神雕像之前,或靜坐于長椅之上,皆恭謹低下頭顱,雙手合十輕抵額頭,沉浸在莊嚴肅穆的氛圍中。
顧見歡此刻在信徒中倒顯得格格不入。披散黑發的少年信步閑庭,雙手插兜,眼神随意,她如同遊離在規則之外的例外,幽蕩在一片純白中的灰色。
她站在神像不遠處,盯着女神像。
【大理石命運女神像(狀态:死化)(帝城教堂的聖物,隻予傾聽,永無回應)】
并沒有暈眩或者困的感覺。
智腦難得主動用賬号給顧見歡發了短信:“……你想爬上去嗎?”
顧見歡:“那咋了”
智腦:“^_^”
智腦:“可以等她們都離開”
顧見歡繞過虔誠的信徒,往教堂内部走去,一路暢通無阻——估計又是智腦的功勞。
所以說人力還是很有必要保留的。
一條潔白如雪的長廊延伸開來,似乎沒有盡頭般。兩側排列着緊密相連的窄門,它們緊閉着,仿佛對秘密守口如瓶的守諾者。此處一片寂靜,仿佛與世隔絕,不見人影。
顧見歡忍不住動手撬門,随手從空間取了一根細細的鐵棍,開始撬起來。
忙活半天,戰績為零。
智腦:“…我可以直接幫你開。”
顧見歡:“………不早說。”
窄門一道道開啟,微縫露出内部。顧見歡一扇扇推開,如入無人之境。
發現有人直接敲暈處理。
“完全沒什麼好東西。”顧見歡不知第多少次拉開抽屜後如此說,一臉恨鐵不成鋼。
智腦看着一間間空蕩的房間,無話可說。
而在經過了漫長而單調的探索之後,顧見歡的耐心幾乎被消磨殆盡。她已經記不清自己究竟推開了多少扇窄門,走進了多少間内部裝飾和布局幾乎一模一樣的房間。每間房都充斥着相同的白色色調,相同的雪白家具,甚至相同的空氣流動。
終于,在推開不知道第幾扇門後,她眼前出現了與衆不同的布置。
甯靜的房間内,扇形的水池盛滿清透的聖水,它們沉默又忠誠地倒映着天花闆上的女神壁畫,如夢似幻。
四面牆壁雕滿命運女神的壁畫,女神依舊閤眼淡笑,與顧見歡在皇宮客房的天花闆上的壁畫一樣。
正中心的琉璃吊燈輕輕搖曳,折射着零碎但瑰麗的光采,為聖池灑下瑰麗的波。
一席雪白長發傾灑,墜到水中。如同溫柔綻放的雪白花蕾。
長發的主人似乎終于從隔絕的孤立玻璃罩中驚醒,她微微扭頭向門的方向看來,雪白的長睫輕輕顫動,如欲展翅的蝶。
她的雙眸是淡色的綠,像是起霧的深林。
“您……是?”
“我是路過的。”顧見歡一本正經。
穿着雪白長袍的信徒歪了歪頭,耳邊一側發傾下。
她眨了眨眼:“……我認識您。”
“我看過您的直播。”
顧見歡:?
“你也是我的粉絲?”她摸了摸下巴。
信徒似乎被逗笑了。她兩眼彎彎。
“如果這麼說能讓您開心,那麼我就是。您果然跟直播中一樣幽默。”
“您不解釋您的擅自闖進嗎?”
下一秒,她卻主動轉開了話題,“女神會指引一切迷途之人,”她突然張開雙臂,衣袖都滴着水,滴答、滴答、墜落到聖池裡。
她注視着顧見歡,神情是不變的溫柔:“今日您與我的相遇,也是命運女神的指引。”
顧見歡:?
神神叨叨的。這什麼NPC。
不過看她這個出場就知道地位還可以,留着先拷問一下。
她沒理會NPC的洗腦發言,若有所思地看着四面女神壁畫。
“看着它們,你會不會頭暈,或者困?”顧見歡問道。
信徒緩慢地露出困惑的神情,但依舊誠實回答:“不會。”
她細細琢磨顧見歡的面部表情,體貼地補充:“注視女神的壁畫,隻會讓我産生幸福的感覺,精力充沛。”
“如果說産生暈眩或者困的感覺,一般情況的解釋是精神力消耗過大。”
顧見歡沉思。
她點開信徒NPC的角□□面。
【名稱:尹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