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見歡對圍着自己的NPC感到滿意，這樣不就更方便她讨要報酬了嗎。

智腦非常懂事地關閉了錄像設備，避免顧見歡嚣張的嘴臉流露宇宙。

“報酬？”顧見歡雙手攤開。

默然圍着她的NPC們始終怔愣着，像是陷入一場難以醒來的幻夢。她們恍惚着，依舊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似乎一切行動都是本能。

終于，某個NPC率先反應過來，動作遲疑地掏兜，一把抓出幾顆帝币。她低頭，面色遲疑。

“給我。”顧見歡朝她伸出了手。

下一刻，慢半拍的NPC已經再難觸碰到顧見歡攤開的手。無數隻手争先恐後地伸出，潮水般湧動，仿佛向許願池投币般，鄭重又迅速地将無數所謂報酬遞給顧見歡。

她們又眼睜睜看着顧見歡利落抓住每個禮物，下一秒，它們憑空消失。

玩家看着大增物品的空間十分滿意。

天際微亮，銀月不再，夜的帷幕緩緩拉上，露出了黎明的第一縷曙光。

随天邊的光亮逐漸增強，遠處山巒變得清晰，樹木剪影在晨光中逐漸顯現。

黑夜已被徹底驅散。

NPC始終沉默着，遵循着某種無聲的秩序。報酬一件件遞出，皆得到妥善的收起，無論簡陋或昂貴。

良久，這場無聲的獻祭終于結束。顧見歡腳邊的身影漸漸爬起，挺起上身。

“您…願意參與我們下一次的節目嗎？……有報酬的。”人魚輕聲道。

“多少？”

“五十萬帝币，外加宇宙任意地點七日遊！”善于察言觀色的經紀人NPC适時出聲，語氣興奮。她贊賞地瞥一眼人魚。

多少？！

玩家滿心滿眼是錢。要知道，她做完一個支線任務一般也隻有幾千帝币——當明星錄節目果然暴利啊。

“可以。”顧見歡插兜。

“好的。地點就在這裡——明日下午三點。”人魚緩緩露出溫柔的微笑。他的臉是精緻的漂亮，如同最完美的璀璨鑽石。

顧見歡沒關注他，她依舊滿心滿眼錢。

“啊，對了。你是不是還沒給我你的報酬？”忽然，她反應過來人魚還沒給報酬，眉頭微皺，眼神不善。

不等人魚組織措辭，她便盯上人家的魚尾。人魚的魚尾是瑰麗的藍紫漸變，從深邃的海洋藍過渡到夢幻的紫羅蘭色，夢幻美麗。鱗片晶瑩剔透，似是自然刻意雕琢而出的寶石，在光線下泛着迷幻柔和的光豔。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贊歎，這玩意估計能賣不少錢吧。

人魚的尾巴顫了顫，“啊…您想要我的魚尾？”

“給我你的鱗片。”

人魚張了張嘴，臉頰泛紅。他低下頭，瘦弱的肩膀顫抖着，肩膀兩側也是微紅色的。

“好的……我明天給您，可以嗎？”

顧見歡不在意這點：“行。”

她自覺報酬收完，是時候溜了。

話音未出，人群中猛然蹿出一位滿頭白發的老妪，她情緒激動，徑直跪倒在顧見歡面前，雙手合十，淚眼婆娑地哀求：“請您發發慈悲，救救我的孫女！水怪出現後，她就失蹤了……”

顧見歡：“…報酬？”

老婦人顫抖着手，在自己身上反複摸索，卻一無所獲，連一分錢也未找到。

她的心沉到了谷底，焦慮和無助讓她幾乎要哭出來。老婦人環顧四周，希望有人能伸出援手，但周圍的人群依舊維持着死寂的默然，似乎虔誠的信徒，愚忠地等待神明的話語。

顧見歡：“既然這樣，找到你孫女後再支付報酬。”

不等老婦松一口氣，心下感動，她便慢悠悠補充：“我會收走你最重要的東西。”

就這個裝神爽。老是看一些虛拟角色喜歡這麼說話，裝得很，終于輪到她裝了。

“最後一次見到她，确定就是在銀月湖？”顧見歡詢問。

老婦忐忑地點點頭。

“我知道了。”顧見歡循着銀月湖望去，它分成幾道溪流——流向谷底。

出意外的話，那位可憐孫女已經逝去；不出意外的話，她估計被某個好心人救了。

恰巧，她知道分流到溪水附近有一位“好心人”。

顧見歡揮揮手，喚出滑闆便開始在水上沖浪。

溪水清淺，不妨礙顧見歡踏着滑闆躍到半空。加速情況下，隻是幾分鐘，顧見歡便抵達小木屋門前。

她沒有敲門——畢竟這屋子早歸她了。

推開門，一張年幼的臉沖到門前。她叽叽喳喳，活力滿滿，絲毫不像是剛剛迷路的姑娘，“啊啊啊你就是……拯救我奶奶她們的那位嗎？！！我在手環上都看到了！……”

話好多。自動屏蔽。

“救你的人呢？”

“啊啊啊哦哦哦！她也是一位好心人，說要收我為徒，現在讓我打掃衛生考驗我呢！她說自己是宇宙知名殺手，在榜上……”

顧見歡：……

“你打掃吧。”反正左右也是打掃她的屋子。

“打掃完記得順着溪水到銀月湖，你奶奶在等你。”顧見歡聳聳肩。

前不久才告别的老者NPC推門而入，剛巧對上顧見歡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