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秒下跪,撲通一聲。“小人願意把小孫交給您,任您差遣!”
顧見歡:?
又吃又拿是吧。
“奶奶……你說什麼?”推門而入的是兩眼含淚的少男。他的聲音顫抖着,透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焦慮和不安。他臉上挂着淚痕,眼眶紅腫,顯然剛剛經曆了一場無聲的哭泣。
老人的表情淡然如水。她微微低頭,陷入了沉思,旋即擡起頭來,眉宇間顯露出嚴肅的神色。
“薄樂樂,過來。”
待少男靠近後,她一把拽下他,拉着他一起面對着顧見歡下跪。
“拜你師傅!”
“我不!……”
顧見歡:…?
不是。她沒答應呢。
“我不要。你的算盤太明顯了。”顧見歡又坐回了木椅上。
“求您收下他。”老人面色平靜,拽着孫男開始磕頭。
一下、又一下。老人的額頭已經因為磕頭而變得紅腫,但她沒有停止的意思。她的動作越來越慢,但力度卻越來越大。
年輕的NPC困惑不解,他眼中閃爍着淚花,竭力掙紮着想要反抗,但在自己奶奶的巨力面前隻能随着她的引導一次又一次地磕頭。他細膩的皮膚上,清晰地留下了紅色的印記。
顧見歡:。?
“我不。”玩家鐵石心腸。
老NPC似乎也早就看破了玩家的本性。她拉着孫子起身,義正詞嚴:“我孫子姓薄名樂樂,年且十六一枝花,家務待人樣樣在行,全能仆人一遇難求。”
“您真的不需要一個随身仆人嗎!?不要工資不要錢,隻要你肯讓他跟着你。”
“我不。”
老人面露難色。下一秒,她面上決絕,“你不收下他,我就要紫砂!”
她作勢要往牆上撞。
孫子連忙阻攔,卻因為力氣笑沒任何作用。
“你撞吧。我想看。”顧見歡點點頭。
老人:?
孫子:?
智腦:。
終究還是懂事占了上風,孫子見奶奶自己在離牆十厘米停下後主動跪下,開始磕頭:“…求您收下我。”他的語氣帶着顫音。
“我……我做飯很好吃!很會做家務……”
“做飯很好吃?”顧見歡一下站起來,“比如?”
孫子開始報菜名。顧見歡目瞪口呆。
“包好吃的嗎?”
“…包、包的?”
如此簡單,顧見歡就這麼多了個新臣屬。
她簡單跟老人告了個别,身後新小弟默默跟随。
“您願意幫忙治療他了?”智腦感到疑惑。它清楚的知道,顧見歡并非善良的人。
相反,她稱得上冷血。
“…是因為很有意思嗎?”
“啊?不啊。”
“但是收為臣屬後看到他角□□面有紅點我難受,就點了幾下,誰知道他身體就變好了。”
遊戲成功屏蔽作弊詞。是以智腦聽到的就是:“但是收為臣屬……我難受……他身體就變好了。”
智腦:懂了。強迫症。完美主義。接受不了自己擁有如此廢的下屬。
顧見歡:?
其實就是單純的饞了。畢竟玩家開了味覺。還是很想體驗美食的。
她再次利用錨點,攀上峽谷的巅峰。四周是綿延不絕的黑暗,唯有她手環的燈光在夜色中微弱地閃爍。
她擡頭仰望,漆黑的夜幕潑灑墨汁,點綴璀璨星辰。她嘗試着去數那些星星,但很快意識到它們的數量超乎想象,無法以數字去衡量。
銀河在夜空中繪出華麗的弧線,肆意張揚。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山間的清風,那空氣中夾雜着泥土的芬芳與野花的香氣,甯靜感灌足身心。
閉上雙眼,心靈似乎在與宇宙的律動同步,時間的流逝和生命的搏動同步。當她再次睜開眼眸,遠處的峰廓在夜色中隐約可見,如無聲守護着這片土地的巨人。
智腦逢時開口:“當您母親躍過峽谷後,與帝王彙合。她們笑鬧着,卻偶然在一朵野花前,進行了帝君與騎士的宣誓。”
夜風吹起,吹皺溪池。流年歲月倒溯——
少年人沒心情去認什麼野花,隻知道它很美。也沒什麼閑情去因自然而心生惆怅,隻生勃勃的希望。
“我承諾,此後一生,認您為君,甘奉一生。”年輕的少年單膝跪地,把尚幹淨的劍恭敬奉上。
她雪白的脖頸裡是跳動着的脈搏,如此年輕、如此有力量。
“我接受。”帝王笑着接過。
簡短的儀式,并沒有什麼講究。她們都隻是憑借零星的旁觀經驗,不太認真卻滿分真誠地效仿。
年輕的騎士起身,她對上主君的眼睛。
她們忍不住同時笑彎了眼。笑聲落到谷底,伴着溪聲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