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怎麼沒發現,季宴川的心竟然如此歹毒!
他是如何說服薛元忠和吳同和獨攬責任的!
李容瑾冷聲與季宴川對峙:“那敢問季大人,為何那日要撕毀證據,甚至還要将我軟禁!”
季宴川道:“隻有這樣才能取信幽州知府,不然如何帶身陷敵營的姑娘離開?”
“軟禁姑娘是下策之舉,隻有這樣才能讓姑娘免其傷害,隻是沒想到,沈姑娘竟是性情中人,大義凜然,季某佩、服。”
說到這裡,他恍然大悟:“啊,臣突然想起,那日沈姑娘是被裴大人帶走的,說來臣也應該好生感謝一下裴大人。”
李淮聽後蹙眉:“裴燼?”
季宴川道:“回陛下,正是。”
李淮面色凝重,不知是在想什麼。
李容瑾也逐漸意識到,事情好像偏離了原本的軌道。
季宴川目光落在李淮臉上,他就知道,自己這次賭對了,添油加醋道:“陛下原來沒讓裴大人前去嗎?臣以為,裴大人消息如此準确,甚至能在密不透風的郾城得知内部動向……臣以為,一切都是陛下準許的。”
李容瑾咯噔一下,原來,裴燼是自己偷偷跑來郾城的?
他,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季宴川巧舌如簧,直接将導火線扔到裴燼身上,自己則在一旁煽風點火。
李淮疑心重,他最無法忍受自己的心腹有事瞞着他。
他連郾城的消息都是道聽途說得知的,裴燼竟然知道的比他還詳細……甚至還瞞着他,跑到了郾城!
“陛下,此次郾城劫難多虧有裴大人幫忙,才能順利解決,他定是不想讓您憂心才……”
李容瑾話還未說完,便被季宴川打斷:“沈姑娘先别着急解釋,臣此次回來路上,還收獲另一樣證據。”
李容瑾側眸;“……什麼證據。”
“将證物呈上來。”季宴川說完就有一位小太監捧着托盤進入,其中放着的一截一截斷掉的刀刃。
季宴川将刀刃呈遞給李淮道:“臣在回京路上遭到東瀛襲擊,僥幸逃出後發現,東瀛人的武器上似乎帶着督察司的印記!”
“臣想,這裴大人是不是早就與東瀛有了聯系,這半路截殺是為了殺臣滅口。”
李淮看到刀刃上督察司的印記臉瞬間黑下去,沉聲與劉公公道:“把裴燼給朕叫來。”
劉公公忙領命:“是,奴才這就去辦。”
裴燼此時早已在外等候,他進來時李淮是直接将奏折丢到他的臉上,發出清脆一聲,就像是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裴燼緊抿着唇,喉嚨吞咽,單膝下跪行禮:“臣裴燼,參見陛下。”
李淮冷呵:“原來裴卿還知道什麼是君臣上下,朕還以為,裴卿是要手眼通天了。”
裴燼淡聲道:“臣不敢。”
“朕看你敢的很!如若不是季宴川回來告訴朕,這大梁未來怕是你裴燼一人說了算吧!”
李淮将斷刃推給劉公公冷聲道:“拿下去,給他好好看看。”
裴燼的視線在其中督察司印記上停留,他伸出指尖觸摸上面紋路,片刻後他擡起頭道:“回陛下,此物是有人栽贓陷害督察司。”
裴燼拿出自己督察司腰牌放在斷刃一側,将花紋一面朝上,解釋道:“這猛的去看确實和督察司印記别無二緻,隻是,仔細觀察,這花紋中,卻是少了一筆。”
李容瑾的目光移至斷刃上,起初她還看不出什麼玄機,知道看到裴燼落手點,她的心中瞬間了然,這其中的玄妙怕是隻有她和季宴川才能看出吧。
因為……
李容瑾的心之所想幾乎和裴燼說出的話異口同聲:“因為,督察司的印記是一朵蓮花,别人仿的是樣子,卻無法仿其神韻,少的這一筆,便是蓮花的花蕊。”
那是李容瑾當初在蘇州與少年季宴川定下的約定。
這這個圖案,本該是她與季宴川的秘密,為何,裴燼也會知道?……
季宴川握拳,表面做出震驚的樣子,心中确實不甘:“看來,臣這是被有人心暗算,誤會裴大人了,可誰又能解釋,裴大人是不是故意這麼做的呢?就等今日臣支出時,你好反駁脫身。”
“季大人,裴某若真想殺你……不用這麼麻煩。”
裴燼眯眼,鳳眸微冷,直視季宴川,哪怕昔日鷹犬如今身處逆境,那薄涼的眼神落在人身上,依舊讓人生畏。
他就當着李淮的面,如此大膽毫不避諱的說出自己的野心。
季宴川的臉色明顯難堪一瞬。
他還未答話,就聽到禦書房外傳來昭定侯清晰的聲音:
“臣賀蘭珩肆,求見陛下!”
今日的禦書房真的是好生熱鬧,該來的,不該來的,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