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獵第一箭需要李淮拉響,他握着弓箭,單手拉弓,隻聽一聲長鳴,紅綢跟着箭矢劃破長空,直直射中空中翺翔的鷹隼。
瞬息之間,鷹隼掉落,衆人大喜!
紛紛誇贊李淮:“陛下好箭法啊!”
劉公公讓人将鷹隼捧至李淮面前,阿谀奉承道:“陛下挽弓射得鷹隼,為春獵拔得頭籌,今年大梁必定諸事順遂,五谷豐登。”
李淮對此很滿意:“行了,将鷹隼帶下去吧,吩咐下去,圍獵開始。”
剩下的就是各個世家公子亦或者是朝廷官員的圍獵時間,沈蓉不會射箭,李容瑾就沒摻和進去,埋頭吃着跟前的佳肴。
這時她的耳邊響起一陣清脆的鳥啼,李容瑾的後背瞬間繃直,她猛的擡起頭來——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這不是什麼鳥啼,而是當初她為季宴川設計的哨笛,季宴川騙她說與暗衛防身用,結果卻被他用作暗衛之間殺人的信号。
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大膽,要在春獵皇兄的眼皮子底下殺人?
此時季宴川從自己座位上站起,走到賀蘭珩肆面前,李容瑾距離他們太遠,并未聽到季宴川與賀蘭珩肆說了什麼。
隻見賀蘭珩肆臉上帶着輕蔑的笑容,拿起弓箭拉上季宴川就往樹林深處走去。
李容瑾的心中‘咯噔’一下,季宴川這是要殺賀蘭珩肆!
一定是阿肆先前在宮中的事情引起了季宴川的忌憚,他向來多疑,做事從不留隐患,如今這是要将阿肆除之而後快了。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季宴川得逞!
李容瑾暗暗握緊拳頭,她悄悄環視四周,發現此時并沒有什麼人注意她,于是她佯裝出一副要去透透氣的樣子溜進了樹林中。
就在她走進樹林的瞬間,裴燼的目光向她這邊抛來,落在少女漸行漸遠的背影上。
裴燼略微蹙眉。
他的身旁又來幾位敬酒的朝臣,裴燼現在沒有功夫應酬這些,側身與璇玑耳語低吟一句話後,轉身進入樹林。
——
李容瑾進入樹林後,周圍樹木高大,錯綜複雜,不過是一個不留神她就跟丢了賀蘭珩肆。
還好此時不是秋季,否則這草木長得比人都高,保不準她自己都會在裡面迷路。
李容瑾看着腳下被踩過的腳印,她隻能先順着這些腳印往前走看看能不能找到賀蘭珩肆。
這時,突然周圍出現一陣騷動,有四五個人在不遠處跑了出來,他們神色惶恐,就像是在躲避什麼一樣。
該不會是季宴川當衆殺人,阿肆出事了吧?
她的神情變得緊張起來,攔住了這些人就問道:“諸位慌慌張張的可是發生何事了?”
領頭的付家郎君說道:“姑娘有所不知,這前面突然出現了一頭黑熊,不知道是誰激怒了它,看到人就開始攻擊,已經有不少人受了傷,姑娘還是趕緊出去吧!”
李容瑾一聽‘受傷’神情就有些激動:“那郎君可曾看到昭定侯?”
付郎君忙道:“有有有!還好侯爺和相爺及時趕到,是他們疏散大家離開的。”
李容瑾:“好,我知道了,多謝郎君。”
付郎君:“哎,姑娘!前面危險!”
李容瑾頭也不回的向樹林深處跑去。
她大約跑了一段距離後就聽到一聲粗狂震耳的熊吼,聽這個聲音應當是一隻成年的黑熊。
李容瑾現下沒有什麼趁手的武器,隻能從地上撿起一段趁手的樹枝就往聲源跑去。
一邊跑一邊在心中罵季宴川不是個東西,竟然放狗熊進來殺賀蘭珩肆!
隻聽下一聲熊吼過後,李容瑾就在不遠處看到與黑熊搏鬥的賀蘭珩肆,他身上的衣服都被黑熊撓破,露出了他結實的上臂和肱二肌,還帶了一道刺目的傷口。
季宴川似乎比賀蘭珩肆傷的還嚴重,一副弱不經風的樣子站在賀蘭珩肆身後,他身上的白衣有的地方被染成血色,似乎也受了傷,整個人都灰撲撲的。
眼見賀蘭珩肆一人的力量難敵一隻成年黑熊的力量,黑熊擡起它那厚實的熊掌用力向下砸去,賀蘭珩肆緊急用手中的弓箭來抵擋。
但,弓箭無法承受這一掌的力量,弓箭應聲斷裂,賀蘭珩肆快速在地上翻滾躲開這一記熊掌,但後背卻撞在了尖石上,疼的他一時無法動彈。
而剛剛被他躲開的地方瞬息之間被黑熊砸出一個大坑出來,如果剛剛賀蘭珩肆沒有躲開,估計現在他都變成一灘肉泥了。
黑熊并不打算就此了事,擡起熊掌就要想賀蘭珩肆撲過去,這一次他無法再像上次一樣躲開。
就在他以為今天要死在這裡的時候,一根木棍橫來,精準的拍開熊掌,木棍挽起劍花用力插在了黑熊的掌心上。
少女長發飄動,衣袂蹁跹,黑熊吃痛哀嚎!
賀蘭珩肆神情驚訝:“……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