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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妍沉默。

覃睦太直白了！他如果打感情牌，她有一萬種套路回怼，然而，他這樣赤裸裸地把欲望擺到明面上，反而讓她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了。畢竟，她一個沒正經談過戀愛的人，做不到如此“坦誠”地跟異性聊生理欲望。

一陣詭異的寂靜後，還是覃睦先打破僵局。“沈總還有什麼顧慮嗎？”

看覃睦居然還一副不得到答案不肯罷休的意思，沈妍閉了閉眼睛。

表面上，覃睦姿态卑微，在祈求她答應。但事實上，進門後的對話中，覃睦一直處于掌控者的位置。這讓沈妍非常不爽。

她閉了閉眼睛，往後一靠。問：“說完了嗎？”說着揮揮手，帶着點不耐煩，“說完就走。我累了。”

覃睦卻乖順地離開，他坐着沒動，目光卻步步緊逼：“沈總在回避問題，我可以理解成默認嗎？”

“呵。”沈妍下巴微揚，嘴角像是在笑，眼底卻壓着股愠怒，“覃睦，你應該知道。我這人最讨厭被人逼迫，包裝成懇求也沒用。”

覃睦聞言，終于收回了緊盯她的目光。但臉上仍不見一絲窘迫，他笑了笑，拍拍膝蓋站了起來：“既然沈總累了，那我先告辭了。”說完轉身準備離開，剛邁出去一步，又停了下來，轉頭，目光從容，好似看穿了一切。“在醫生眼裡，欲望就是正常的生理需求而已，沈總不必忌諱。”說完不等沈妍反應，他擺擺手，轉身朝門口走去。

大門被打開，再關上。屋裡很快就安靜下來。

沈妍籲了口氣，走到落地窗前。她的客廳不對着樓棟大門，看不到離開的覃睦。但她還是盯了好一會樓下。

覃睦一直在觀察她。這點早在人造夢裡她就意識到了。今天她拿沈輕輕做借口對覃睦發火，本意是試探覃睦的真實目的。隻是萬萬沒想到，覃睦觀察她居然不是為了搜集數據，而是出于她的好感。雖然這份好感在正常人看來多少有些變态。

可正如覃睦分析的那樣，她确實沒辦法投入到一段“正常”的戀情中，哪怕是跟傅景明保持暧昧關系的少女時期，她都暗自權衡過這段關系能給她帶來的利益，以及維持關系的性價比。而現在，她這個假千金的身份，與其攀附豪門，還不如要個覃睦這樣知情識趣，聽話好用的男人。

雖然有了定論，但沈妍沒打算現在就給覃睦答複。覃睦剛才笃定她不會拒絕的表情讓她有種被看透的不爽。畢竟，比起跟着别人的步調走，她更喜歡自己掌握主動權。

———

在信息時代，很多消息的發酵速度總是超乎人們的想象。

隻一個晚上，沈輕輕和沈妍在晚宴上發言的視頻就爆了。“沈氏集團真假千金聯手，撇開準未婚夫一起搞事業”，特别契合網絡當下流行的議題，再加上兩人的高顔值和極其出色的履曆，不到24小時就讓視頻火出了圈。

然後沈妍和沈輕輕過往的新聞被人一一挖出了出來，真假千金，豪門内鬥加上人造夢這項突破性的新科技，吃瓜網友看得非常起勁。

沈輕輕作為低調的科研天才，毫無黑點，評論一面倒的誇贊幾乎要捧上神壇。但沈妍就沒那麼太平了，沒多久，她曾經為了地位下藥給傅景明求聯姻的過往就被人翻了出來，因為戲劇性夠強，不少營銷号跟風轉發。辱罵和奚落的評論不在少數。但因為沈輕輕在視頻裡說沈妍消失的一年在幫她做科研，還是有很多吃瓜群衆對沈妍是否下藥保持懷疑。

“那個傅景明的提案沈教授都看不上，能力能有多強，還要下藥？沈總看得上他？”

“造黃謠呗，毀掉一個女性最快的方法就是造她黃謠，有錢人也玩這套。”

“肯定假的啊，真被下藥了怎麼不報警抓她？她又不是沈家真千金。”

……

說的人多了，真相也就撲朔迷離起來。但不管信還是不信，傅景明作為下藥案的“受害人”，在這場輿論狂歡中沒有讨到一點好處。

不相信沈妍下藥的人狂噴傅景明下作、不要臉。哪怕是相信他被沈妍下藥的那些人，提到傅景明也把他說成一個能被女人暗害的弱雞。

“傅家應該快撤熱搜了。”覃睦說。

沈妍無所謂地笑笑：“他們願意花這個冤枉錢就随他們去吧。都不是娛樂圈的人，熱度能維持一兩天已經不錯了。别管這些了，難得的流量，‘南柯’的推廣怎麼樣了？”

剛說完，覃睦就把鍊接發了過來。沈妍看得滿意，正微笑着，電話響了。沈妍按下接聽。

電話是她新招的秘書小陳打來的：“沈總，安能的李總說安排有變，想現在跟您聯系。”

沈妍看了眼時間：“可以。”

“安能？”覃睦從腦海中調出這家公司的信息，“我記得他們主營業務跟‘南柯’這項目搭不上邊。”

沈妍笑了笑，放下電話，問他：“玩過貪吃蛇嗎？進化版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