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裴時聿，在成了她直系師兄之後，天天在她眼前晃蕩。不知不覺間就融入了她的學習生活。而且沈妍能感覺到，每次裴時聿出現，原身心情都會明亮起來。這大概就是主角之間的吸引力吧。當然了男女主角互相有好感，對她完成任務有利，沈妍心情好的時候也會模仿原身語氣，跟裴時聿拉進一下感情。

當然，大部分時間，沈妍和原身都一頭紮在學習和實驗中。雖然她們目的不同，但殊途同歸，短短兩個月，已經接觸到了實驗室不外傳的資料。

“進入夢境前要封存記憶？”沈妍看着資料心髒突突直跳。“為什麼？是出過什麼事故嗎？”她問同實驗室的師姐。

師姐推了推眼鏡：“這個啊，是為了防止認知混亂出現精神障礙。沒有出過事故。這條規定主要是未雨綢缪。提出人工造夢的前輩們認為，人對自我身份的清晰認知是精神穩定的重要錨點。入夢後頂着另一身份，時間長了可能會造成認知混亂。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封存入夢者的現實中的記憶，有利于穩定認知。

“這樣啊。”沈妍問，“那所有入夢的人都要封存現實記憶嗎？”

師姐：“對。這算是一條鐵律吧，跟機器人三原則一樣。怎麼，是好奇怎麼封存嗎？”

沈妍點頭。師姐就調出了學習資料給她看。“你可以先了解一下，具體的知識你現在應該還沒學完。”

沈妍快速浏覽了一遍資料。封存過程細說複雜，但原理理解起來不難，就是阻斷某個區域的神經通路，把那裡當做存儲硬盤。

“師姐，這個技術很成熟了嗎？我是說，人腦很精密，不像電腦分區那麼簡單。真的可以封存全部的記憶嗎？”沈妍問。

師姐：“應該沒問題，已經有過臨床試驗了。就是試驗測試時間都不長。”

沈妍：“最長多久？”

師姐摸着下巴想了一會：“應該是前兩個月，現實中半天，夢境裡大概一周。對了，你要看試驗報告嗎？”

沈妍：“可以嗎？”

師姐：“當然啦，這些資料隻是不能外傳，實驗室内部可以随便看的。”

沈妍謝過師姐，就仔仔細細看起來。實驗報告裡的技術細節看不懂，但報告總結還是能懂的。這些報告再一次證實了她的猜測。即使這個世界的造夢技術還處在試驗階段，但封存記憶的技術卻很成熟。所有的試驗者入夢以後都徹底忘掉原世界的記憶，真心實意接受了夢裡的身份。更重要的是，夢外的操作員，可以跟試驗者建立精神鍊接，幫助他們通關夢境。

看完近三個月的試驗報告以後，沈妍把視線從電腦屏前移開，才感覺到用眼用腦過度帶來的強烈的疲倦。她靠坐在椅子上，捏了捏眉心。她的推測沒錯。這個世界是假的，而她以為的原世界也是假的。

難怪系統許諾她完成任務以後可以任意挑選重生的時間點。虛假的夢境，當然可以任意選擇開始的時間點。她的分析沒有任何問題，但她仍然少了破局的關鍵——她現實中的記憶被封，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她疲倦地閉上眼睛。現在她沒有任何人可以商量了，哪怕覃睦不是敵人，但她腦海中還有能監視她所有行為的系統。

不，現在的系統，似乎叫做“幕後黑手”更合理。比起她剛穿越那會，系統顯得智能了許多，顯然是從人工智能變成了人。不過那天被她氣到以後，系統就一直靜默着。

雖然都說人心險惡，但既然是人，就有談條件的餘地。記憶被封，她與其在這胡亂猜測，還不如直接讓系統指條明路。

沈妍不喜歡内耗，心意一定，就直接呼叫系統：【不管你是誰，出來聊聊吧。】

她沒聽到系統的聲音，頭上卻被人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

“師妹，怎麼在這睡着了？”是裴時聿的聲音。

沈妍睜開眼睛，就看到男主漂亮的臉，正微笑着看着她。

“沒睡，看資料累了，閉目養神。”沈妍說着站了起來，這才發現實驗室裡居然隻剩她一個。“你今天不是請假嗎，怎麼來了？”

“碰到師姐，她說你看資料入了迷，她叫你你都沒反應，她太餓了就先去吃飯了。”裴時聿說着問，“你不餓嗎？”

沈妍摸摸肚子，确實空得慌：“餓。”說着站了起來，向裴時聿笑：“裴師兄，你要是沒吃晚飯，跟我一起去吃？我的意思是一個人吃飯有點無聊。”

她摸不準系統的意思，隻能先專心把攻略任務做了。

現在的裴時聿剝離掉種種光環，也就是個單純的陽光男大，刷好感度不要太容易。

果然，她說完，裴時聿就歡歡喜喜地答應了下來。“好啊，上次看到一家餐廳還不錯，離學校也不遠……”

“不用那麼麻煩，就在學校解決吧。”沈妍打斷他，又裝作不好意思吐了吐舌頭，“我剛來，天天待實驗室裡，對學校一點不熟。想多熟悉一下。”

裴時聿不疑有他，樂颠颠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