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警察見多識廣也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報警人說有女孩被人囚禁,可現在是什麼情況?
疑似罪犯的男人倒在血泊中,而被铐在床上的女孩雖然渾身是血,但毫發無傷。
警察們隻驚訝了一瞬間就迅速圍了上去,“傷在膝蓋,是刀傷,兇器非常銳利。”一名警察看過傷口後立刻作出了判斷,點了個同事一起幫厲以星的傷做了初步的止血和包紮,另外兩名警察幫沈妍打開腳鐐。腳鐐雖然細,但非常結實,他們搗鼓一陣才弄開。
就在警察們忙碌的時候,别墅外傳來一陣嘈雜。
聲音越來越大,吵鬧聲直接傳到了三樓。
“怎麼回事?”帶隊的警察呼叫守在門口的同事。
“突然來了好幾個記者,被我攔下了。”
“消息也太靈通了。不準拍攝,問問他們從哪知道的。”隊長關了對講機,又讓人去催救護車,“請他們快點,嫌疑人不是簡單的失血昏迷,肌肉反應不對,很可能吃了藥。”
安排妥當,隊長才轉向縮在一旁,被女警輕聲安撫着的沈妍。
少女蜷縮在椅子上,抱着膝蓋,頭埋進膝蓋間,血迹被她蹭得到處都是,就連散落的長發上似也有不少暗紅。從警察進門開始,她就縮成一團,把自己抱得緊緊的。渾身都在不住地顫抖。
整個一嚴重應激的狀态,似乎被男人的慘狀刺激狠了,無論警察說什麼,她都像是完全聽不見。女警哄了半天,才把她從床上弄到椅子上。
隊長對女警擡了擡眉毛,女警就輕輕搖了搖頭,對他做口型:“沒受傷。”
“隊長,可能是兇器。”年輕的警察舉起小塑料袋給隊長看,裡面裝着染血的刀片。“從床尾撿到的。”小警察說着還指了一下方位。
話音一落,所有人眼裡都閃過驚訝。厲以星的狀況,如果是自殘,刀片不可能落到床尾的位置,那麼剩下的可能就是,動手的人是這個吓到自閉的少女。厲以星在黑白兩道名聲都響得很,警察對他的黑曆史多少知道一些,他們想不通,一個常年鍛煉,有着豐富打架鬥毆經驗的男人,怎麼會被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少女割傷到昏迷?
就在隊長剛接過塑料袋準備查看到時候,他手機就響了。隊長對塑料袋裡帶血的刀片匆匆一瞥,接通了電話。然而電話那邊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他聽了兩秒神色忽然一凜。把刀片扔回給小警察,點了兩個人:“跟我來,地下室還有人。”
厲以星傷口血基本止住了,留下來的警察在嘗試跟少女溝通。然而不管他問什麼,女孩都隻管發抖,像一枚寒風中的落葉。
“卧槽這沒法問啊!死活不說話。”一名性子急的警察煩躁了。
女警示意他别說話,然後再次嘗試向少女詢問情況。然而回答她的隻有一聲尖銳的爆鳴。
然後不管他們說什麼做什麼,得到的都是少女尖利的叫聲。
警察簡直要瘋了!
還好這個時候醫生已經趕到了,趕來的醫生中就有治療過言顔的。聽到叫聲就沖了進來。
“什麼都别問了,她有精神疾病,受刺激過度就會這樣。”醫生用慣用手段安撫住了沈妍後又跟警察解釋。
被音浪攻擊暴擊過,又有專業人士的叮囑,警察果然不敢問沈妍任何問題了。
沈妍隻覺得耳邊終于清淨下來,暗自舒了口氣。
【宿主,你沒事吧?】系統小心翼翼地問。
沈妍風輕雲淡:【沒事,演戲而已。】
【宿主牛逼!不愧是沈總。把我都給吓了一跳。】系統心有餘悸,【怎麼會有這麼瘋的男主?你也真下得去手!】
沈妍這次沒有回答它了,因為她風輕雲淡是裝的,哪怕是在腦海中,隻要開口聲音都會止不住地顫抖。
她穿越前雖然在商界叱咤風雲,可連一隻雞都沒殺過。不久前卻用鋒利的刀片劃開了人類的皮肉,那觸感……沈妍把自己抱得更緊了些,恨不得能把那段記憶從腦海中徹底挖去。
她知道厲以星瘋,卻沒想到他這麼瘋。他早知道言顔在床上藏了刀片,也猜到了她的打算,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吃下藥,躺在床上等待她的“報複”。甚至在刀片接觸到他膝蓋皮膚的瞬間,沈妍都因為害怕而想退縮的時候。他用盡身體裡最後的力氣,坐了起來,握住了她的手,帶着她的手顫抖地劃開了自己的皮肉。
見到血的瞬間,沈妍不得不承認,她高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