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忽然想起來，在她剛開視頻号評論和私信區還一片罵聲的時候，接到過一個小号的私信，内容就一句話：我會給你一個交代。沒頭沒尾的，像新型惡作劇。但是在一片謾罵中，這句話顯得格外清新脫俗，不過沈妍當時沒多想，直接無視掉了。現在想來，那個小号應該是顧知行的。

所以，他說的交代，就是把當年給他倆下藥的人揪出來？

系統适時幫男主說好話：【看吧，我就說他沒閑着。】

沈妍冷哼了聲：【就這？有結果了再說吧。】

顧知行思路不能算錯，畢竟賀嫣和他被強行綁定在一起就是從那杯加了料的酒開始的。但事情已經過去了五年，且不說他還能找到多少有力的證據，就說這五年裡，他冤枉賀嫣下藥，故意羞辱她，折騰她對賀嫣本尊造成的實打實的傷害，絕對不是把他媽告了就能抹平的。

沈妍很快就把顧知行告他親媽這事抛腦後了。一來正主賀嫣都沒發表任何看法，二來，她最近實在太忙。

直播之後她公司風評扭轉，危機解除。而且有名校和國家媒體背書，不但公司恢複了正常運轉，還有不少投資合作紛紛找上門來。沈妍這個原本門可羅雀的小公司一時間成了業界黑馬，市值估價一路飙升。

按照沈妍的規劃，不出三年公司就可以上市了。

但在她們公司蓬勃發展的時候，顧氏集團就慘了。

顧氏集團的總裁起訴董事長。消息放出來的當天就上了熱搜榜一。内讧的熱鬧人人都愛看，更别說這兩人還是親母子。顧氏往日的對手趁機推波助瀾，事情過去好些天，網上的熱度還是絲毫不減。不知真假的小道消息和知情人内幕滿天飛，金融界也不甘示弱，紛紛開始預判顧氏集團的未來發展。名人的熱鬧當然少不了算命的，顧知行跟顧夫人兩人的生辰八字都被扒了出來，從紫薇命理到星座排盤，各個賽道的算命大仙齊上陣，分析得透透的。

總裁跟董事長打擂台，還要對簿公堂，再牛逼的企業也經不住這麼折騰的内讧。在網絡狂歡的背後，盯着顧氏這個龐然大物的企業不在少數，它們現在都蟄伏着，就等着顧氏集團大廈将傾時，好撲上去找個好位置啃食血肉。

而且顧夫人污蔑賀嫣偷盜核心機密被打臉以後，顧氏集團的股價就已經動蕩了。顧知行公然表示要起訴他親媽更是狠狠打擊了市場信心。消息出來以後顧氏集團的股價就開始下跌。沒多久，重要的合作商公開宣布跟顧氏解約，當天股價直接跌停。牆倒衆人推，顧氏集團旗下的消費品也接連爆出諸如品控跟售後的負面新聞，銷量一路下行。

覃睦來公司看她時還帶來一個重磅消息，有大型金融機構在做空顧氏，顧氏集團的資金鍊斷裂在即。

嚯！這是要破産的前兆啊！沈妍大喜過望，感覺自己可以提前開香槟了。就在這時，覃睦忽然問：“你有什麼想法？”

他語氣頗有點小心翼翼，沈妍還沉浸在提前開香槟的喜悅裡，差點忘了原身跟顧知行的關系，當即擡頭給了覃睦一個茫然的眼神：“？”

覃睦的表情瞬間從探究變成了欣喜。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違心地問：“你要幫顧知行嗎？”

沈妍翻了個白眼，差點脫口而出：幫他破産還差不多。還好緊要關頭控制住了嘴。

她壓住心中的喜悅盡量揣度賀嫣的反應，說：“我一個小小的初創公司能幫什麼忙？”說着，她打量了一眼顧知行：“勸你不要對顧氏集團落井下石？拉倒吧，就算我好意思開口，你也做不到。”覃家家大業大，重大決策肯定不是他一個年輕總裁說了算的。何況顧氏還是他們的重要競争對手。

“在商言商，我不會幹涉别人公司的決策。”沈妍聲明立場。

覃睦如釋重負，繼而又不滿地微微蹙眉，帶着點似有似無的戀人間的親昵：“我好歹算你的主要投資人，怎麼到你嘴裡就成了‘别人’？”

沈妍根本沒注意他的小心思，随意擺擺手：“你不是會把個人感情帶入重大決策的人，就别在這試探我了。而且顧氏集團的未來有大把人操心，輪不到我多管閑事。”

覃睦表情頓時有點複雜，既慶幸她似乎已經放下了顧知行，又氣惱她似乎全然看不見他的情意。

“感覺我在你心裡就是個唯利是圖的資本家。”覃睦不滿地抱怨。

難道不是？沈妍腹诽。她自己就是這類人，覃睦身上同類的氣味不要太明顯。不過覃睦助她良多，所以話還是說得很委婉：“我是在誇你呀。不輕易被感情左右決策才能成為合格的掌舵人。”她說着還豎起大拇指給他點了個贊。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覃睦笑得有點無奈。不過他近來工作繁忙，兩人沒聊多久就來了好幾通電話催促，他不得不起身告辭了。

沈妍照例送他到公司門口。正要折返時，覃睦忽然叫住她。“賀嫣。”

“嗯？”

覃睦微微低頭，深深地望着她。喉頭滾了兩滾，低聲說：“我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理智。”

“啊？”沈妍眨眨眼，一副有聽沒有懂的樣子。

“算了，沒事。”覃睦歎了口氣，走了。

回到辦公室，沈妍琢磨着覃睦的意思，是說如果她剛才開口替顧知行求情，他真的會為了她對顧氏手下留情？

好險！差點就讓顧知行逃過一劫了呢！

沈妍正慶幸着，許久沒提顧知行名字的賀嫣忽然說：“我想見見顧知行，行嗎？”

【見！必須見！快答應她！】女主主動提出見面，把系統給搞激動了。

沈妍掏掏耳朵，不耐煩道：【叫什麼叫，你不說我也會答應。】畢竟任務的最終目的還是要撮合男女主，反正現在顧知行虐不到賀嫣，見面沒什麼。

但她沒想到的是，她主動把顧知行從黑名單裡拖出來，約他見面居然被顧知行斷然拒絕了！

這小子不會是在跟她玩欲擒故縱吧！沈妍琢磨着要不罵他一頓，就聽顧知行急急解釋：“阿嫣，我不是不想見你。隻是我們現在不适合見面，我怕他們再抓着什麼把柄給你潑髒水，等我把事情處理完，我一定……”

“顧知行。”沈妍充當傳話筒打斷他的話。“既然不見面，那我問你幾個問題。”賀嫣接着說。她聲音冷靜得可怕，沈妍聽着都覺得不對勁，顧知行果然也感覺到了，電話那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一會他才說：“你問。”

“你知不知道，現在這麼折騰，是在動搖顧氏的根基？”賀嫣問。